现实九：妒火焚心（1）[柳絮春来这套，白晴云也他妈来这套] (第1/1页)

    季宁川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没有想到，柳景笙会这样直白的将事情讲出来，不留一丝余地。

    蓦地，身后宿舍楼的大门被推开，两个男生抱着篮球勾肩搭背走出来，他们本来以为外面无人，正大声的说说笑笑，谁知猛一抬头，却见到季宁川与柳景笙站在一起，姿态十分亲密，柳景笙的手还拉在季宁川的衣服上，表情痴痴，目光缠绵。

    两人猛地顿住，吃惊地张大嘴巴，双眼瞪圆，呆呆地看着他们俩。

    季宁川立刻反应过来，侧身挡住柳景笙，遮掩住他异常勃起的下身，然后略一停顿，顺势向后退了一步，将他拉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拂落，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柳景笙看着自己被拂下的手，慢慢抬起眼睛，眼神一瞬间风云变幻，从情热痴迷转为冰冷阴沉，恶狠狠地盯向那两个从宿舍楼中走出的“不速之客”，目光像是淬了冰的刀锋，阴寒摄人，直直刺入他们的身体，似乎想用目光将他们大卸八块。

    两个男生被看得后背冒汗，十分不安。他们在原地僵了三四秒，眼见柳景笙的表情越发难看，其中一人反应过来，用手悄悄拉了下另一人的衣角，眼神惶急的示意一下，两人埋下头，不敢再说话，匆匆从柳景笙与季宁川身旁跑过。

    他们快步转过拐角，被茂密的树丛遮盖住了身形，再也看不见。然而安静的空气中，季宁川却隐约捕捉到了他们压低的声音，“那是……笙哥，是不是？他怎么……”“嘘——别说话，不要管，别招惹他。”隔着层层树丛，两人的声音有些沉闷和模糊，与急促的脚步声一起渐行渐远。

    季宁川默然，突然意识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中，很难有秘密，而柳景笙又是个知名度高、备受关注的人物，今天他们在这里拉拉扯扯，明天可能就会有各色流言蜚语随之而生。

    宿舍楼前显然不适合说任何私密的话题，尤其是这些关于连环春梦与双性人秘密的惊世骇俗之语，一旦落入旁人耳中，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宿舍中……白晴云还在宿舍的床上躺着，带着伤痕累累、被他cao弄摧残过的身体，等着他的早饭与药物。

    季宁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柳景笙见那两人走了，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重新转向季宁川，张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季宁川却打断了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柳景笙一愣，有些着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我可以给你看，我会证明我的话，你对我做什么都可——”

    “我没有不相信你，”季宁川微微提高声音，再次打断他，“只是现在不适合谈这些，被人听见也不好，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谈。”

    柳景笙眼见季宁川说完这些话，就转身打算往宿舍楼中走。他咬了咬牙，突然伸手攥住季宁川的手腕，目光紧紧地盯着他，问：“为什么要以后，现在不可以吗？”

    季宁川道：“现在是公共场合，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这些。”

    “那我们换个地方。”柳景笙立刻说。

    季宁川看了看手中提着的早饭与药物，说：“我还要回去照顾晴云。”

    柳景笙听到白晴云的名字，本就焦灼不安的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灼热愤恨的火焰，他冷笑一声，“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回去找白晴云。”

    他咬牙切齿，压抑极深的恐慌与暴烈如火的嫉妒炙烤着他的内心，让他从昨晚压抑至今的情绪一下爆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柳絮春也好，白晴云也好，都他妈能在我前面！明明最爱你的人是我！”柳景笙牙根紧咬，脸色显得阴沉而狰狞，声音压抑，“柳絮春也就罢了，他先让你cao了他，你有责任心，不愿意辜负他，我忍了！白晴云又他妈算哪根葱，一个装模做样的婊子，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从昨晚见到季宁川与白晴云开始，柳景笙心里就有了隐约的恐惧。

    ——为什么白晴云会与季宁川这么熟稔？他们的关系到了哪一步？白晴云喜欢季宁川，他会不会借着室友关系，抢先勾引季宁川，甚至与他早早的恋爱定情？退一步讲，就算现在他们还没有那种关系，但白晴云经常在季宁川身边，如果出于情敌竞争，暗中旁敲侧击，说些不利于他的话，那季宁川还会不会如梦中一般，喜欢上他？

    他竭力避免自己去深思这种可能，然而今天早上，种种迹象却都在表明，白晴云在季宁川心里，分量十分之重，甚至能让他放下刚刚开始的实习，特地请假照顾。

    “生病？他妈的谁没生过病，还用室友嘘寒问暖、贴身照顾吗？他做出一副虚虚弱弱、离了你就不行的模样，是不是？柳絮春来这套，白晴云也他妈来这套，就是算准了你心软！你总把人往好处想，根本不知道这些贱货的想法有多么恶心和肮脏……”

    “柳景笙！”季宁川扬声呵斥，止住了他越来越高的声调与越发过分的话语。

    柳景笙猛地顿住，呼吸粗重，咬肌凸起，牙根都咬得酸掉了。他深深地呼吸，竭力平复情绪，三四秒后，到底还是忍不住，继续开口道：“……你这么维护他，是不是还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室友关系，纯洁无暇，以为我冤枉他？哈！昨天你喝醉了，都不知道他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那副模样有多可恨，不就是早认识你几天吗？怎么，难道你就是他的人了吗！”

    “别说了。”季宁川道。

    “……一副主人的态度，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如果先认识你的人是我，他根本连接近你的机会都没有。就算用尽心机，出现在你面前，你也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他说出那些茶里茶气、虚伪至极的话后，你第一时间维护的也是我！”柳景笙想起梦中青宴上，面对白夫人与白晴云，季宁川对他毫不犹豫的回护，眼眶都红透了。

    “别说了！”季宁川闭了闭眼，心头一团乱麻。

    这算什么呢。

    梦中，柳景笙与柳絮春是先来者，他15岁就到了柳家，18岁与他们定情，面对不相熟的外人时，他自然会不假思索的维护他们；可是现实中，他与白晴云才是真真切切、朝夕相处了一年多，而哪怕是梦境，也不过只出现了不到两个月而已！

    在最初认识白晴云的时候，他连柳景笙、柳絮春是谁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哪能论出谁前谁后，谁有理、谁没理呢？

    “别说了，”季宁川只能无力道，“我不想和你吵，就这样吧。”他的声音里有一股深切的疲惫与无可奈何。

    这里面，白晴云没有做错，柳景笙与柳絮春也没有做错，那错的是谁，他吗？

    还是那本不知道从从何而来的《艳春番》？

    季宁川摇了摇头，没有再去看柳景笙，只挣脱了他的手，往宿舍中走去。

    “川川……”柳景笙在他身后，哀切地叫他，声音里的挽留与眷恋清晰可闻。过了一会儿，他却又追上来，不死心地说，“你、你别那么信白晴云，他对你意图不轨，心思脏得很。”

    季宁川顿了顿，声音平静的反问：“那你呢，你来找我，心思就很干净吗？”

    柳景笙怔住，一时语塞。

    季宁川继续往前走去，终究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