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缘 五 (第2/2页)

回到桃源的神只。」

    「那是我的选择。」

    「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麽认四旗为兄长就不能坐天界储位？摆明把他们当作是乱源、是异端，b贱民不如。」

    我一字半句都发不出声，我几乎恨透所Ai的人，不想再去怨恨只对我温柔的那一位。

    「令兄，很不甘心呐！」

    我突然很想记起朱旗所有事，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他向谁示弱，总是那麽全能强大，不可能会犯错。

    「因为你没有父亲，他是你大哥，想做你的榜样。」

    看看我多麽恨他，这江湖术士才随便说几句话，我被狱火烧得乾涸的眼眶就这麽流出可悲的泪水。

    「但其实您有父亲的，朱旗令主始终误解自己的角sE。」

    「谁啊？」

    「天帝圣上。」

    「就说那是误会了。」

    「两界战後，祂再也支持不住倒下。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检视天上伤兵残员，而是打通上下界法则障蔽，看鬼王陛下伤得如何。」

    说起鬼王，在天界等同「屠夫」一词，在祂手中葬送的上古神只不知有几许？我身上百来个神器，包括我心Ai的老长戈，都是因为祂而失了主人。照理说，祂该是天界的Si敌，但圣上宽宏大量，从没跟我讲过半句鬼王坏话。

    我第一世从天上摔到YG0u去，哥哥们一个都没有来，反倒那个邪恶的屠夫过来看了我两眼。我本来以为Si定了，祂却命令鬼差把我拖上岸，把我洗乾净送去转世，这待遇在Y间有点超标，好到就像我是鬼王亲戚家的小孩。

    「你和陛下还有缘分，祂却怎麽也见不到。当时也是铩羽而归，却碰巧看见YG0u里四只鬼捧着一个孩子。祂长期失眠，看到你就想：啊，这r0U娃拿来垫枕头应当不错。也就是你被收养的理由。竟然能b我爹爹捡小孩还没有道理，真不愧是英明的圣上。」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天帝本人真的就那个样子，我曾见证祂睡不着，穷极无聊地抱膝数桃子，还有抱桃子睡觉。

    「没想到祂的心愿从来没有成真，你再回到祂身边时，已经长成吵闹的男孩子。不仅屡屡在睡梦中踢打祂虚弱的圣T、抢祂云被、把JiNg心栽培的桃树苗浇坏，还整天夸耀令兄有多疼Ai你。太过分了，简直在祂伤口上洒盐！」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要再说了！」

    年幼无知的我，想说既然整个天界都说好要给我，圣上也应该疼我才是，祂又是冷淡千万年的神，我只能使浑身解数去闹祂，不抱我就捣蛋！

    想着，我K管被拉了拉，小道士朝我伸出双手要抱，圣上眼中的我也是这模样吗？

    「不一样的，我之於你仅是萍水相逢的小弟弟，而你是祂膝下惟一的孩子。」

    我尽量不让声音太乾涩：「祂不是有白仙了吗？」

    我背弃祂的感情，事到如今还想着祂垂怜，实在太厚颜无耻。

    小道士没说白仙，却说起某个古国的故事。从前有两兄弟感情甚笃，总是一起去游历四方，看遍世界风景。虽然他们是双生子，不过弟弟脑子b较钝，哥哥总是走在前头，为弟弟守夜、遮风雨，还有唱歌给他听。

    久而久之，弟弟脑子完全不动了，安心地靠着他哥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乎会直到永远。

    但他们兄弟其实是国家的皇子，终於一天必需取舍谁是君臣，没想到弟弟被选上了，而哥哥遭到流放，两人离得很远，几乎不可能再相见，哥哥却暴力突破禁锢，回来弟弟身边。

    我忍不住喃喃：「太好了，有回来……」

    「弟弟充其量只是那位子的傀儡，他只想飞奔到哥哥面前，哭求他带他离开这个永不凋落的王国，不要再分开了。但等他清醒，他却拿着鲜血淋漓的天剑，看着被斩断手足的兄长伏跪在他面前。他终於完全明白，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听得我骨头一阵发疼。他说到天剑，不就是天帝的佩剑轩辕？

    「祂撑不下去了，祂已经失去世上惟一的留恋，消亡是迟早的事。就在这时候，你来到祂身边，把祂闹得无法完全封闭心神。」

    ──圣上，你不开心吗？小翊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哥哥们总说天帝冷漠无情，但是圣上给我的那点Ai怜，已经是祂倾力的全部。不管我做什麽，圣上从来没生过我的气。我知道，只要我脱下黑袍就能回去祂身边，但我不愿回去。

    「所以说，即使你被废太子，你还是有父亲。」

    我不能认祂，抵Si否定，不可以成为祂白冕的W点。

    小道士清脆的嗓子继续说着温柔而残酷的话语──

    「父母对孩子是无私的，也能为此狠下心对他人自私。祂预见未来，为了不让你做毁世的昏君，不留四旗；但你选了四旗，天帝圣上又再次为了你，放任天界混乱下去。」

    我滑跪下来，低首捂着脸，承受不了这个天大的罪孽。

    「反正祂没了哥哥、没有你，一无所有了，你要恨祂，就去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