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疯癫 (第2/2页)

，当即大笑起来，赞许地看着沉香道：“既然沉香有此决心，不如朕给你封个官儿，说来你也在新天条问世中功绩甚伟，朕先前疏忽了，没想到你也是个有主意的，说吧，天庭神职任你挑，只要不过分，朕都答应你。”

    哪吒暗自冷笑，那你也太疏忽了，要封就挑个好的封了了事，还让人家挑，摆明了认定沉香会推辞吧。

    果不其然，沉香当即拒绝道：“谢陛下恩典，不过沉香法力低微，恐难当大任，也没有过多奢求。”

    二人再三推诿下，玉帝只好作罢。

    不算大的闹剧结束，众仙依次下朝，玉帝端坐高位，笑意深邃地看着沉香的背影。

    灵霄宝殿外，杨戬和沉香并肩走着，一时无话，沉香此行虽然是为了向玉帝表现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但舅舅毕竟不知道，肯定在为他的鲁莽行径生气，正想着该怎么平息舅舅的怒火，谁知他先开口了。

    “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

    沉香怔了半晌，然后才意识到舅舅是什么意思，难免感动，惹得他鼻子一酸。

    “舅舅，我今日如此无礼，你怎么不骂我？”沉香嘟囔道。

    “为何要骂？”杨戬低头看着沉香柔软乌亮的发顶，含笑的双眼温柔似水，瞥到身侧的巍峨大殿时又是不屑，“你哪怕把天捅个窟窿，都不算无礼。”

    沉香噗嗤一笑，道：“舅舅，溺爱则败儿。”

    “你若是无理闹事，我肯定比任何人都先教训你。但你要是有理，便不用你亲自闹，舅舅自可从三十六重天破到十八层地狱，为你讨回公道。”

    杨戬这话说得狂傲，但沉香太了解他了，他可没有开玩笑，也不是没干过。不知这一次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

    “所以说……”杨戬正色道：“沉香，你不用迎合任何人，更不用委曲求全，万事有舅舅在。”

    他不愿看见沉香为了圆滑世故而劳心伤神，更不愿他小心翼翼地活着，他就该肆意而生，永远不弃少年意气，自身强大与保持本心并不矛盾。

    他也不想沉香周旋于官场，到最终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

    沉香：“我知道，舅舅永远都是我的依靠。”甚至连死都是为了保护我。

    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枷锁，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

    杨戬觉得沉香自摔下筋斗云后，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四下无人的时候更是透着孤寂与冷漠，捧书静读，能看好几个时辰。

    他知道，沉香有事瞒着他。

    回到司法神殿，沉香对杨戬说：“舅舅，我想去华山探望爹娘，可以吗？”

    杨戬屈指敲了敲沉香的额头，轻笑道：“想偷懒不练功？”

    “哎呀舅舅，你最好了，就让我去嘛让我去嘛！”沉香拽着杨戬的袖子耍无赖。

    可这落在杨戬眼里，就是撒娇，他哪里舍得拒绝。

    “好，等舅舅批完折子，也去拜访你爹娘。”杨戬揉揉沉香的头，笑道。

    沉香想，反正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舅舅处理完公务我的事也办完了，应该不容易被发现。

    “嗯！”

    “来。”杨戬摘下脖颈上戴着的天眼项链，作势要给沉香戴上。

    沉香连忙挡住杨戬双手，急道：“舅舅！”

    杨戬轻笑，勾魂摄魄的桃花双眼弯如弦月，近乎化成一滩水：“无妨。”说罢，不容沉香拒绝，便将挂着天眼的黑绳扣在他脖子上，沉香的脖颈细腻莹白，更比他纤细，因此天眼容易隐藏在衣襟里。

    “下界危险，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但舅舅相信，我们沉香对付那些百年妖灵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谢舅舅。”

    “跟舅舅说什么谢字。”

    沉香下凡赶往华山桃林，他与爹娘数万年没见了，因此这趟陪伴了双亲一年之久，在此期间修炼功法，舅舅传授给他的五雷诀和八九玄功他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说来他上一世就习得杨戬的大半本领，再来一次的话，瓶颈难点他都知悉，更别说他本就天赋异禀，又得上古神力相助，自是事半功倍。

    时年冬，沉香前往玉清真王府寻找霹雳大仙，归还开天神斧。

    才一进门，他就差点被里面射出的火球给打死，幸好闪得快。

    “师父，您老练功呢？”沉香迎上去，古灵精怪地说话。

    霹雳大仙收了神功，倒竖的黑眉凶神恶煞，“谁是你师父？别叫我师父！你不是普天之下皆你师吗？猪猴三眼天上仙，我也配！”

    沉香撇嘴，这哪儿是在说他自己不配啊，明明是在说我不配，怎么回事儿，八万年前我身边的人气性都那么大吗？

    “师父，您这话就不对了，圣人无常师，更别说沉香了。这……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也不是所有人都学无遗漏啊，对不对呀师父？不过在沉香心里，师父绝对是最为博古通今，也是最本领高强的！”

    霹雳大仙哼笑道：“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倒是学得不错，二郎真君教的吧？”

    “哪儿啊……沉香说的都是实话。”沉香笑嘻嘻地跑上去给霹雳大仙奉茶。

    霹雳大仙吹了一口热气，悠悠道：“说吧，大老远来找我，所谓何事啊？”

    沉香双手捧着神斧，递到霹雳大仙面前，道：“师父，徒儿已经救母成功，特来归还开天神斧。”

    “我只是暂时保管开天神斧，如今它在何人之手，何人便是它的主人，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其实不必大费周章，天地万物随缘来随缘去，如是而已。”

    沉香思忖须臾，而后展颜一笑，道：“是，徒儿明白，多谢师父！”

    沉香没有多做寒暄便腾云离开，霹雳大仙看着还未凉的茶水，欣慰地笑笑。

    这孩子，也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了。

    沉香腾云驾雾，直往泰山之巅，此地山脉连绵，仙气充沛，飞鸟走兽长存，他居高临下，俯瞰万物。

    如若非要说他从玉帝那里学会了什么，那便是八个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沉香握着神斧手柄，手腕一松，神斧随之坠落，神器的法力被沉香封了大半，即使是这样，落在泰山附近时也引得地动山摇，上至灵霄宝殿下至阴曹地府，都被震得左摇右晃。

    司法神殿也是才刚恢复平稳，哮天犬抱着树，吃了一嘴被震下来的叶子，他嫌弃地呸干净，咆哮道：“哪个缺德的干的！要是让我知道了，非咬死他不可！”

    “是开天神斧落到凡间了。”杨戬走到庭院中，说。

    “啊！”哮天犬从树上跳下来，跑到杨戬身后，担心道：“主人，是不是沉香出事了？”

    杨戬摇头，“天眼没有反应，这应该是沉香自己丢掉的。”

    “啊？为什么？”哮天犬百思不得其解。

    杨戬大抵明白，但他不会说给任何人听，只是道：“我也不知。只是……过些日子你跟我去一趟东海。”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