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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我才是他的家属 (第1/2页)
晚上返程时温诚以吃坏了肚子为由,假装很没有精神,避免了与储谦衡的眼神和语言交流。他在他身上找不到过去的任何痕迹,恨意只能积压在心底,找不到合适的爆发时机。 叶锦岩那边还没有消息。温诚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揭露了祝锦枫的姓名和来历,告知了储谦衡的住址和预计到家时间,近一分钟的沉默后,叶锦岩回答“知道了”,没有追问他叛变的理由。仿佛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但遥控器不在温诚手上。 “温诚,你给他打个电话。”进入岑江市区,储谦衡突然烦躁起来,冷不丁丢出任务,又让司机开快点。他握着手机不停打字发消息,还连拨了几个电话。 温诚的心兀地揪紧了,他连忙拨出祝锦枫的号码,无人接听的忙音仿佛是炸弹开始了倒计时,剩余时间未知。 司机顾忌储谦衡的心理状况没敢加速太多,再三催促下才终于放开。对祝锦枫的担忧超过了车祸的阴影,车刚停稳储谦衡便冲出去了,温诚缓了一会儿,在电梯即将关门时挤进去。储谦衡仍在尝试打电话,无暇在意温诚为什么还跟着。 家里没人,只有祝锦枫的手机在厨房地砖上振动。 此刻叶锦岩的来电显示就像在提示进入了最后十秒倒计时,储谦衡惶恐地在倒数第三秒接起,用谎言搭建的庇护所顷刻间碎裂。 “你来下医院。” 储谦衡从未如此慌张狼狈过,他在住院部的走廊狂奔,差一点撞翻护士的推车,在拐角处狠狠摔倒,温诚将他扶起,他没站稳就继续往前赶。看到等在门口的叶锦岩的那一刻,迟来的灼烧的痛感顿时贯穿胸肺与喉咙,对方冷漠的、强忍着厌恶与怒意的神情是往伤口泼油。 他从未见过叶锦岩这副样子。 “哥,我……” “你先进去看看他吧,用不着跟我解释。”叶锦岩避开储谦衡向他伸出的手,不动声色地瞥了温诚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温诚替储谦衡推开病房门,朝叶锦岩的方向追过去。储谦衡定在门前,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不敢往里迈一步,也没察觉那两人之间异常的联系。 叶锦岩在家属休息区等着,见温诚一脸担忧地赶过来,便抢在他之前开口:“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太激动,现在有点虚弱。等阿衡走了你再去看他吧。” 温诚松了口气,在单人沙发上瘫倒,颤抖发麻的四肢终于有些好转,但脸上刺痛的来自叶锦岩审视的目光很快又让他后知后觉另一种严重性。他慌忙坐直了,眼神躲闪,试图解释:“叶总,我……” “你还知道什么?”叶锦岩却似乎不打算追究他的越界行为,挪开了视线。 温诚怔了怔,含糊地回答“没有”。他隐瞒了祝锦枫在岑江一中被霸凌的经历,腺体手术的真相目前只是他的猜测,暂时也没告诉叶锦岩。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叶锦岩对着空气发呆,不知想到了什么,反复深呼吸后似乎仍旧无法平息隐秘的翻涌的情绪。温诚感到愈发的不安,仿佛被忽视的角落里还有更复杂的事情正在发酵。 “把他养父母联系方式给我。”叶锦岩的声音意外有些发颤。 温诚正要照做,突然意识到了一直被忽略的疑点。整件事情顿时缠成了死结,温诚大脑宕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拽紧手中多余的线,推波助澜将局面搅得一团糟。他没听清叶锦岩又说了什么,只听见护士在呼叫1602的家属,他凭着本能浑浑噩噩地跟上叶锦岩赶去病房,看见目前唯一的真正的家属正被两位男性工作人员控制住往外拖,祝锦枫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纸杯里的水洒了一地。 “哪位是家属?” “我。”叶锦岩不假思索地应下。 储谦衡顿时忘记挣扎,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还没能理清其中的含义就被当做“无关人员”请了出去。病房门在面前无情关上,亏得有温诚扶着,他才没腿软跌倒。 “我才是他的家属……”储谦衡抓住温诚的衣袖缓缓蹲下来,痛苦又茫然,“锦岩哥为什么会……他们怎么……” “叶总说祝先生没有大碍,您不要太担心。”温诚假装一无所知,心不在焉地拍着他肩膀安慰。他闭上眼不想看见储谦衡这副虚伪的样子,脑海又浮现祝锦枫蜷缩在病床上的脆弱身影,另一只手攥成拳,恨意层层攀升积压在胸口,转移为掌心的疼痛。 “我还没跟他解释……他不想听我说话……一看见我就哭,让我滚出去……”储谦衡松开手,抱住脑袋语无伦次地哭诉,“我想跟他好好解释的……我会好好说的……” 温诚垂头看他,突然产生某种微不足道的快意。他第一次见到储谦衡临近崩溃,最初即使在应酬中被当众羞辱、胃痛呕吐到站不起来,他也始终维持体面、挺直脊梁,一滴眼泪没掉过,如今却频繁乱了阵脚,狼狈跌坐在地上,让温诚得以偷偷散发居高临下的怜悯。 “祝先生这么喜欢您,一定能理解的,你不要心急。”温诚继续安慰储谦衡,极力克制住伸向他脑袋的手,最后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病房内,叶锦岩坐在床前同祝锦枫陷入僵持,Omega将自己紧紧埋在被子里,拉紧了边缘,拒绝和他交流。 “你现在还想见到他吗?不想的话我马上让他回去。”叶锦岩叹了口气,放弃沟通的想法。 床上的小山包动了动,发出气若游丝般的回应:“我现在也不想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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