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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2页)

    夜色漆黑,打更人打更的声音一次次响起,集市早已宵禁,长街上寥寥无人。

    夜七面无表情,独自穿梭在黑暗中,翻身跳墙进了时家。他没有停歇,一路跑到暗阁,寻到夜字辈的统领,屈膝下跪:“统领,暗杀苏厌的任务已完成。”

    夜一正伏案处理事务,头都没抬,吩咐他道:“辛苦,去下面领药吧。”

    夜七作了个揖,退了下去。

    他并没有去药阁领药,虽然他暂时不得不听命于夜一,但他的一切仍是由时宜做主。他是有主人的暗卫。

    想到时宜,他温和了冷面,不自觉笑了一声。

    这一笑牵动了伤势,疼痛让他瞬间弯下了腰,他捂着伤口,急忙赶回他的房间,一闭上门就靠着门跌了下去。

    他紧闭眼睛,用尽力气忍耐疼痛。

    其实身上的疼远比不上心里的。

    主人本就极厌烦他了,要是再让她知道他杀了苏厌……

    夜七不敢再往下想。可要他欺骗主人,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夜七并没有管自己的伤势,他甚至没有脱下衣服看一看,他就这样坐在地上过了一夜。

    天亮了,夜七准时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打算起身去给主人请安。

    刚站起身,他就嘶了一声。伤口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更加严重,疼得他直想落泪。

    夜七低头看了下自己的黑衣,血和黑色几乎融为了一体,伤口粘着衣料,每一步动作都带来一阵疼痛。

    他面无表情,直接毫不怜惜地撕开了衣服。

    昨天晚上与苏厌的贴身暗卫交战时,身上被其刺了好几剑,此时伤口处已经化脓,只看了一眼,夜七就厌恶地皱了眉。

    不行,不能就这样拜见主人。

    夜七裸着上身出了院子,打了桶冷水,直接往身上倒。

    刚与人倒班回来的夜十看到他这样,上前拦住他,不理解地皱眉吼道:“你疯了?这么冷的天,你用凉水洗身,还带着伤?!”

    夜七推开他,又打了桶水,往身上继续灌。

    夜十几番阻拦仍拦不住,他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秒,生气地进了屋。

    夜七把自己洗的伤口泛白才不再打水,反身回屋,拿了套刚洗过的暗卫装换上,再从上到下地看了看自己,确定没有疏漏了才出了院子。

    虽然主人见到他肯定没有好脸色,但是他一想到可以见到她,就心情雀跃得要飞起来。

    他几乎一路小跑着到了时宜的院子,再仔细地看了遍自己的全身,正打算入内,就看见月贞端着药碗叹着气从屋内走出。

    夜七皱了下眉,主动向前,问道:“主人还是不吃药吗?”

    月贞一见是他,立马蹙了眉眼,厌烦回道:“关你什么事?不好好去图你的好前程,赶来小姐这儿献什么殷勤?”

    夜七并不在意她说什么,又上前一步,低着声音求道:“把碗给我吧,让我试一下。”

    月贞正想再刺他几句,屋内传来了几声压抑的咳嗽,她就犹豫了。

    “求你了,你知道的,之前主人最听我话了。”夜七也听到了咳嗽声,他着急得声音都变大了很多,只是他并没有动过抢的念头。

    月贞是主人的贴身丫鬟,从小就在主人身边,他不敢动她。

    月贞最终还是把药碗给了他,愤愤道:“你也知道从前小姐最信任你,可你怎么做的?!”

    夜七接过了碗,感激地道了谢,然后推门进了去。

    时宜靠在床头,额上覆了湿毛巾,闭着眼睛掩口咳嗽。她以为是月贞去而复返,就轻声吩咐:“月贞,帮我倒杯水来吧,咳咳,我,我口实在是干得厉害。”

    夜七见主人病容,心疼地红了眼,听到命令,忙转身倒了温水,回去递给她:“主人,您喝。”

    时宜正想接过,听到声音,她立马打翻了杯子,怒道:“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给我出去!”

    夜七听到怒斥,直直跪在碎瓷片上,丝毫不顾膝盖的疼,求道:“主人,您喝点药吧,不喝药身体好不了的。”

    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时宜的元气,她重新靠回床头,闭上眼睛,轻声道:“念在往日情谊,我不想对你无情,可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快点出去,让月贞进来。”

    夜七不管不顾地抬头看她,急道:“您需要喝药!”

    “父母亲族俱亡,我拖着病体苟活于世,不过是为了母亲的遗愿。喝不喝药,都不重要。”时宜拉了下被子,把自己盖好。

    夜七听到她这样不在乎地说着自己的性命,急得想辩解,却听月贞从外面跑进来,“小姐,不好啦!昨天晚上苏公子无故身亡,大理寺正在彻查此事!”

    时宜睁开了眼睛,直直看向夜七:“是你做的吗?”

    夜七躲避地垂下脑袋,轻声回应:“是。”

    他从不会欺骗主人,哪怕这会把他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时宜把枕头狠狠砸向他,怒道:“苏厌对你不薄!他从未把你当成下人看待,与你平级论交,你竟然下得去手?”

    夜七闭着眼睛受了,没有闪躲。

    “你若是对我有怨言,可以冲着我来!”时宜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向他,累得喘气咳嗽不断。

    月贞忙上前给她抚背,轻言抚慰。

    夜七一并都受了,等她发泄完,他小心地膝行上前,仍端给她药碗:“主人,您喝下药吧。”

    药碗一直在他怀里,被他用身体护得好好的。

    时宜夺过碗,一口灌下,扔了碗,喝道:“滚!”

    夜七俯身叩头:“主人保重身体,属下告退。”

    等夜七离开后,时宜靠在月贞怀里,死死抱住她,闷声哭泣:“月贞,苏厌也没了,苏厌也没了……”

    苏厌是她的青梅竹马,二人早就定下了婚约,本该几月前完婚,只是时家横遭变故,满门抄斩,只留下了时宜一个。

    时家的罪是谋反,满城名门无一不避如蛇蝎,深怕和时家沾上点关系,时宜不愿让苏家为难,于是主动退了与苏家的婚约。

    夜七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行尸走rou般回到了暗阁。

    身上的伤口叫嚣着不满,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他全身发软,一进门就瘫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夜十本想叫他出去吃饭,却见他躺在地上生死未知,忙把他拖到了床上,给他叫了大夫来看。

    夜十把大夫送走后,恨其不争地看着昏迷着的夜七,愤怒地转身,去找小姐。

    他要给夜七评个说法!

    夜十怒气冲冲地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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