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夜归人_而今可以将师兄放开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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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可以将师兄放开了? (第5/6页)

那样惨烈地更改命途吗。这便是你说的最好的路?纯阳无恙,谢云流无恙,唯一付出的……只有李忘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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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流思绪纷杂,一路上黑着一张脸,到了藏剑亦如此。还以为此番可痛快战一场,得知拓跋思南未至,令他心情更差一分,场上出剑狠戾,便是洛风也忍不住出言婉劝。

    谢云流皱着眉,视线飘忽,不经意看见一人,便指给洛风看:“你看那人,像不像我?”

    “啊?”洛风瞧着那一身金黄的藏剑弟子,虽眉眼锐利,听得他同旁人言语,轻易便对他人话语深信不疑,茫然地看了看那弟子的脸:“不像啊……”

    谢云流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只努力将李忘生从他脑子里赶出去。可他越赶,越不可避免地想他,想他究竟卜出了何卦,甚至在心中推演起来。

    直至上场之时,方才那藏剑青年竟是他对手。出人意料的是,这弟子剑法极为精湛,竟同他过了上百招。谢云流同他缠斗着,却渐而想起当年。他当年亦是二十出头年纪,亦这般剑法卓绝,眉目刚烈,不知进退。眼前的人忽而化作了谢云流年少模样,谢云流心中的卦愈起愈烈,他甚至往那卦上填上李忘生的生辰八字,欲要算出李忘生当年究竟看见了他什么——

    他入了障,出手愈发狠烈,好似他成了那夜的李忘生,只要不管不顾打伤眼前的“谢云流”,便能改变当年之事。洛风惊而从坐席上站起来,看得他欲断其筋,绝其剑道,忽而听得台下叫出不知何人的生辰八字,令谢云流将那八字填上心中的卦——

    眼前的“谢云流”幻象便一瞬勘破,变回了那藏剑弟子。谢云流堪堪收住手,剑锋距那人心口只余一寸。

    他此番收住了。

    虽他当年没能收住剑。

    残雪最后也便毫无悬念归了他。彼时他已平定心境,回程之前同藏剑大庄主略有一谈。那人性子太静,虽双目眇,心中之境却广而深。谢云流心力微疲,否则亦不是不可一试他身手。他在回程中将残雪随手抛给洛风,忽然道了一句:“他那性子,或许能同你师叔成为知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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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于师叔?”洛风接过剑,仔细收好,却听得风中飘来一句——

    “忘生。”

    4.

    谢云流又在纯阳中见了那苍白皮肤的身影。

    他不爽地皱了皱眉。他虽不是什么执拗古板的大家长,对所谓的正邪之分也不屑一顾,可自小养大的白菜被人拱了,终究有几分微妙的不爽。师妹去了歌朵兰两年,回来之时身后竟跟了个影子,二人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酸臭味,叫谢云流险些没忍住要把人打一顿。于睿竟还护着他,一番机言巧辩,直把谢云流说得,若是反对便成了个古板不通的老父亲,令他心口梗着一口老血,又挑不出错处。

    祁进恰在此时路过,他虽对师姐有了心上人也有微妙的不爽,但同谢云流抬杠已成了他骨血中流淌的本能,轻飘飘甩下一句:“管得真宽。”

    谢云流堵着的那口气便找到了宣泄口,当下就同祁进动起手来。卡卢比瞧着欲言又止,被于睿见怪不怪拉走,还颇有些惶恐:“他们、这样、要不要劝……”

    于睿不以为意,这戏码没多久就要上演一次,她甚至都懒得看他们打架,牵起身侧人的手:“走,我们回去练官话。”

    祁进同谢云流过了上百招,仍是落在下风。他从未打赢过谢云流,可一向越战越勇。谢云流烦得要死,越下手越狠。祁进被他打急了,边打边同他吵起架来,从方才之事吵到谢云流行事,骂他同废帝勾勾缠缠,莫要祸害纯阳!

    谢云流冷笑一声,道:“你又如何得知我同他勾勾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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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进一梗,被谢云流追着攻击:“莫不是你那好大哥告诉你的。你这小子自己同那等见不得光的组织牵扯不清,还有脸来指责我?”

    祁进气急败坏,被他反剪双手压在地上,口不择言道出一句:“你这般行事不顾后果,又如何配当纯阳掌教!”

    “哦?你以为的掌教是如何模样?”

    “自然是清正磊落,端方君子,上善若水……”

    越说越像李忘生。

    谢云流有些出神。若是他来做这掌教,或许……

    被他制着的人却止了话头。他见谢云流沉默不语,忽而觉得自己过分了。他虽同谢云流相冲,可终究敬他这个大师兄,谢云流行事他虽看不惯,可他对纯阳,却是尽心竭力,毫无可指摘之处。

    他讷讷了一会,不自在地说:“你这掌门当得倒也不算差劲……”

    谢云流放开他,丢下一句“别来烦我。”,提着剑走远了。

    李忘生,总是能轻易牵动他心神。

    路上遇着林语元,见她拿着个丹药瓶,便知是去寻博玉。他当初看他们两磨磨唧唧婆婆mama,直接关了一处,让说清楚再出来。这便成了。

    世人行事总是瞻前顾后,若没有什么刺激相推,怕是要隔岸相望一生。不过相误罢。

    他当年若是早些和李忘生互通心意……

    谢云流想着,瞧着林语元,竟脱口而出:“……玉虚林语元。”

    林语元一愣,问他:“师父说什么?”

    谢云流摇了摇头,只道:“听着倒比静虚林语元顺耳。你该拜在他门下。”

    言罢也不再解释,自行回屋去也。林语元也不敢问,私下里偷偷去问了上官博玉。

    上官博玉温和地看着她:“你这性子,确实和他相称。你们会是极好的一对师徒。二师兄他——”

    他便也沉默了。

    谢云流辗转反侧几十年,不仅没能忘掉李忘生,反倒叫他在自己心中愈发明晰。当年之事在他多年推演拼凑中,拼出了一个模糊的真相,可影影绰绰,亦无法求真。

    2

    一切终归只是他的推测罢了。

    他会想到多年前那个吻,那个酒后壮着胆子向师弟讨的第一个吻。若他那时便能明辨自己的心意,也便不会让李忘生惶惶,忐忑而不知如何是好。李忘生事后好似没事人一般,可按他的性子,是当真无事,还是只憋在心里,不敢问出口呢。

    那夜李忘生问他,师兄不喜欢忘生吗。

    他彼时蒙着眼,不知身前人,是否鼓了极大的勇气,才胆敢问出口。

    他当时并未看清自己的心,下意识反驳他并无此意,亦要在“外人”面前维护师弟清誉。若要说起来,他们当时并未互通心意,他那般说,并无错处。

    可那成了深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若他当年说……喜欢,是否便会不一样。李忘生是否最后便不会,那样决然地向他剑上撞去。

    可这只是他的猜测。若李忘生从未对他有情意,仅仅只是要阻他下山去救李重茂,也不是不可能。若当真是要阻他,他便也成功了。

    他尘埃落定后听闻李重茂之时,虽愧疚又痛心,可他还活着。他只要一想起李重茂,便会想起李忘生的死。若他不同李重茂深交李忘生是否便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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