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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重复的一天。许幼因被门口的砸门声吵醒。猜也知道谁来了。

    她开了门，霍蓓进了门就拎着她骂。

    “你长本事了，你挂个消化科演给谁看？”霍蓓手覆上许幼因额头，检查她的T温，“两天没吃饭？”

    许幼因点了个头，转身走向客厅，躺了回去。

    “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别通知我，你又要通知我，又不要命，什么意思？”

    许幼因侧躺着，看着她这炸毛的堂姐，变凶了，以前可不是这样。

    “你以前可温柔了。现在怎么这么凶？”

    霍蓓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了，扶额，“起来，和我去医院。”

    “可我困。”

    “去那睡。”

    “那里我睡不着。”

    “许幼因。”

    许幼因叹了口气，“能不住院吗？”

    “看医生怎么说。你又不愿意给我看，可不得跑这趟医院。”

    许幼因不上当，她怎么都不会让霍蓓当她主治医师的。虽然病情最终霍蓓都会知道的，可她就不想以病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许幼因任霍蓓搀着，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许幼因枕着霍蓓的腿，却没看她，望着地。

    “以前那医生还在吗？”

    霍蓓回了神，“嗯。”

    “你们关系好点了？”

    “托你的福。”

    许幼因咧嘴一笑，声音却虚，“不客气。”

    这路也不算短，她就这么枕着霍蓓睡着了。

    霍蓓看着腿上的姑娘，也是遭罪，她把毯子给她掖好了，让她睡得舒服些。

    这趟没等霍蓓喊醒她，许幼因自己就醒了，现在转醒的频率也高了。

    霍蓓领着许幼因进了她办公室，门一开，许幼因就见里头坐着一位戴黑框细眼镜，穿着衬衫西K的男人。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发福，没有变秃，还多了点成熟男人的气质。

    “啧。”许幼因眼神看向霍蓓，“那眼镜怎么那么眼熟呢？”

    霍蓓睨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许幼因得了自由，在男人对面坐下了。

    “你终于得到我姐青睐了？”

    “怎么那么八卦？”

    许幼因掀了毯子，“一眼就看出来了，装都不会装。”

    “行了。”男人推了下眼镜，手里翻着份东西，“叙旧晚点再说。先和我聊聊最近情况。”

    这场对话持续了近一个小时，许幼因开始还不习惯，毕竟好长一段时间没接受过心理咨询了。男人也很有耐心，顺着许幼因的情绪走，没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谈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许幼因又在躺椅上睡着了。

    男人把灯关了，出门就见霍蓓在走廊坐着，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吹得她发丝飘逸。

    “什么程度？”霍蓓起身，到了他面前。

    男人把她的碎发理好，“和以前差不多，稍轻些。”

    “多久了？”

    “两个星期。”

    “刺激点还是她妈？”

    “应该是。她还没完全打开自己，有些事没告诉我。”

    “她同意住院？”

    “嗯。”

    霍蓓松了口气，还是不太放心，还想问呢，男人就把她搂住了，往怀里带。

    “之前都能痊愈，这回也可以。相信我。”

    霍蓓从他怀里抬头，“那要是她永远跨不过她妈那关，她岂不是永远都有复发的可能？”

    “所以还是要和她父母谈一下。不过不是现在，等她能吃进东西了，我再和她商量一下。”

    霍蓓点了点头，从他怀里出来，“那你先回去，我等她醒了再走。”

    “我去帮她办住院，我办公室给你留了饭，你吃点再来看她。”

    霍蓓嗯了一声，不放心，又看了眼许幼因才走了。

    霍蓓的办公室消毒水味儿不重，许幼因能睡着，换个地就说不准了。这不她现在连病服都换上了，那味道到处都是，熏得她难受。

    霍蓓给她把床铺好，示意她：“睡吧。”

    许幼因抬腿，推着吊水架，没点生气，却还要打趣她，“什么时候成的，也不和我说。”

    “你C心C心你自己吧。”

    “还不好意思了。”许幼因躺了上去，“他有说要住多久吗？”

    “看你情况。快的话三个月，严重半年。”

    她眼珠子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扭头看向霍蓓，开口道，“可我只请了一周的假。”

    “辞了也行。”霍蓓给她调了吊瓶流速，“养你一个也不难。”

    “成。那我辞了，你到时候可别嫌我累赘。”

    霍蓓低头瞥她，“你就安心在这躺着，配合他治疗，不舒服告诉我。”

    许幼因嗯一声，闭上了眼。

    霍蓓想起什么，“你手机我给你拿来了，在充电，柜子里。”

    “嗯。”

    霍蓓也没再待着，给她把门带上了。

    许幼因察觉她走了，睁了眼，看着天花板，白花花的，什么都没有，只剩刺眼。她翻了个身，拉开柜子，把手机拿了出来。

    几天没开机，什么消息都有。她快速扫了几眼，给上级发了条微信。

    她没直接提辞职，想休息半年，如果谈得妥，就半年后回去上班，要是不行，那她就辞了。总归她不会饿Si自己。

    也亏得人家下班的点还搭理她，二话没说答应了。半年，两个季度的设计，找别人顶一顶也行。

    许幼因也没再浪费别人时间，扔了手机，又翻了回去。满鼻子的消毒药水味，迷眼睛，熏鼻子。

    不管在这呆多久，她都适应不了。后半夜里，她就这么躺着，睡不着，但是也不清醒。如此下来，不过两天，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她也几乎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躺着。不知觉间，天sE就从蓝白幻化成橘h。霍蓓中午cH0U空来看了她一眼，情况不太好，只是通过吊水来维持T力。

    “等会别躺床上了，我陪你走走。”

    “你这么有空？”许幼因坐了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晴空万里。

    “没空。牺牲我的休息时间，所以你就好好配合我，别白费我的心思。”

    “好。”许幼因没回头，还看着窗外，整个人像cH0U掉了灵魂的布偶，任人宰割。

    霍蓓把手头上的病人交接完才来搀许幼因。

    “晚上要接受心理咨询。”霍蓓提醒她。

    “我记得。”许幼因扭头嗔她，“我又不是痴呆了。”

    霍蓓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反倒是许幼因难受了，霍蓓白大褂还没脱呢，在医院里走来走去，不招人瞩目才怪。

    “你能不能把你这身衣服换了，太招人了吧。”

    “我觉得还行。”

    许幼因凝她。

    “行。真挑。”霍蓓给了她一记脑门推，“你在这等我。”

    “嗯。”许幼因四处望了望，看到不远处有排长椅。

    霍蓓转身就走了。许幼因拢了拢身上的牛仔外套，朝长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