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纵火犯 (第1/2页)

    某个看似寻常的早上，晨会过後我在茶水间恰巧碰上美玲。

    美玲不发一语地，等待着保温杯里的水缓慢上升，仅有我们俩的茶水间，感觉时间线就像被尴尬按了暂停般，无奈我误闯了茶水间，竟演变成退也不是，等也不是的窘境。

    我拎着水杯，把目光投向角落地板的尘埃，想像自己尘埃融为一T。

    「渡边宽，你……最近还好吗？」美玲的保温杯终於装满了，她转过身时连带问了这句话。

    「还……可以。」我没预期美玲会跟我搭话。

    这时我赫然发现，美玲的小腹似乎微微凸起。惊讶之余，心情居然没沮丧的成分存在，反倒像是长期飘荡空中的旗帜，忽然间，就自由地飞向了天际。

    真的没机会了。

    「阿宽……」美玲像是有话想说，但努力思考着字句，「你……别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好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怜悯关怀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噗哧一笑。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也还是好同事，有事情可以互相帮助，所以……」美玲低着头，保温瓶内似乎装着几千斤重的水，让她持着水杯要换好几口气才能正常讲话。

    「我真的没事，一个人挺自由的，我喜欢这样。」

    想起现在有个每天赖在我租屋家的高中nV生，好像也不能算是我是一个人。

    「阿宽你就是这样，从前也是什麽都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我一无所知，真的！跟你在一起，就只会觉得你越来越陌生，所以，拜托你，不开心可以找人聊聊，或是你需要JiNg神上的治疗，我们也可以帮你，别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阿宽。」美玲皱着眉头像是被b急了，y要判我有问题。

    「恩，我会的。」冷漠略过美玲，把杯子放饮水机前。

    美玲沉默低下头，表情凝重，默默地离开茶水间。

    类似的关怀，今天发生了两次。

    另一次是在下班前，小胖也找上我，问了我一些关於偏僻住宅区的问题，我也如实回答。

    「阿宽，你今天好像又被警察盘问了，还好吗？」

    「没什麽大事。」

    「是跟你邻居家事件有关吗？」

    「恩。」

    「真的是你？」

    「不是，我什麽也没做。」

    「唉，听说警察也有找上组长，问了些关於你的问题。」

    「吴俊男？」

    「恩……」小胖yu言又止。

    「他说了什麽？」我认真问。

    「听说是讲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说你在公司独来独往，大家其实对你不太熟，在公司待人处事上也需要加强，好像还有人提到，你老家那边的经济状况，据说是不太好，可能长期需要钱……」小胖为难的说着。

    想起家里还资助的小舅子的生意欠债，我心凉了一截。

    「还有某天，你脸颊上带着红肿的伤痕上班，大家怀疑你是被讨债集团缠上。」

    那是被卡车司机赏的几个巴掌，在住宅区Si巷中。想到卡车司机，我就忍不住握起拳头。

    「最後组长表示，公司一定会配合调查，如果有任何损坏公司名誉的地方，不排除会开除员工，大概就这样。」

    忽然间明白原委，小胖话音刚结束，我便转身匆匆离开公司。

    下班回家路上，我只字未提，走路的速度b平时快了些，因为我知道无论走的快，即便用跑的，毛小倩也跟得上。

    「叔叔—」毛小倩在後方喊，「我饿了。」

    我听见她完全不忧心的话语，心里更是浮出一把火。

    「叔—」

    「别叫了了！」我y生生截断她的呼唤，怒视着毛小倩，「你知道现在事情有多大条吗？毛小倩，为何你还可以如此悠哉的模样，警察都已经找上门了！」

    「喔，找上门也不能怎样，反正我是不会被抓到的。」

    「为什麽？已经第几次了？」我因大步走路，说话有些喘，「我警告过你不要那样，为什麽你就是要……」

    「叔叔，你在担心我吗？」

    「废话！」

    「为什麽你要担心我呢？我们就只是陌生人，不是吗？即使警察抓住我，你也只要说不认识，不就好了？」

    「什麽？你在开什麽玩笑。」

    「而且叔叔，」毛小倩正sE反驳道，「你为何要帮那个卡车司机说话？你明明也很讨厌他，我这样做有什麽不对？也为你出了口气不是吗？你自己呢？被卡车司机甩巴掌的时候，你为何不报警？你为何白白挨揍？」

    毛小倩说的问题，我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反覆问过自己多少次。

    「报警能怎样？报警就能解决事情吗？」我俯视她，「我只想要低调的过日子，当个空气就好，难道不行吗？就因为你！现在警察怀疑的人是我，你知道吗？」

    我的怒气直b临界点，与毛小倩互瞪两秒，由於气到说不出话，索X又继续朝租屋处走去，进屋前偷偷瞥了斜对巷的卡车司机家。

    外头看起来「黑漆漆」的一片。

    一进家门，我立刻开始打包行囊，把一些贵重的衣物都塞进手拉式行李箱，收物品的同时，心中不住回想起昨夜亲眼目睹得案发过程。

    毛小倩差点就夺走了一家人的X命。

    前一晚，天气异常的乾燥，抬头连片云也没有，是个月亮高挂的满月夜，我靠着床缘墙壁，仰头靠在窗框上，静静地欣赏着月亮，不知不觉，我便睡着了。

    还记得快睡着前，毛小倩也懒洋洋地缩在双人床的最角落，像个穿山甲似的，把自己卷成卷饼模样。

    夜间迷迷糊糊醒来时，惊觉毛小倩又消失了。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邻居的惊呼。

    我探头出窗，看见斜店面的卡车司机家三楼，窜出数条火绳，yAn台宛如庙里忘了关的金炉，内头的木制家具清晰可见，随着不断地壮大的火势，家具纷纷倾倒下去。

    庆幸的是，卡车司机一家人已经逃至巷口。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消防车的到来，但也只能乾等待，卡车司机家还有妻子与nV儿，绝望地仰望越烧越猛烈的火窟，一点办法也没有。

    卡车司机就算有壮硕的T格，也只能搥墙泄愤。

    「到底是哪个该Si的兔崽子，就不要有天被我抓到。」卡车司机握着拳头对附近的邻居咆啸，胀红的脸太yAnx爆出青筋。

    毛小倩无声无息地回到床角落，悠悠哉哉卷起身T，把脸埋进手臂，像是与外面的状况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跑刚去哪？」我急切着问。

    「出去散散步。」

    「卡车司机家的失火你造成的？」

    「不知道。」

    「毛小倩，你才高中，别留下前科，未来的路还很长……」

    「叔叔，你已经做很多了，」毛小倩露出悲伤的神情，「可以了，叔叔。」

    「你难道不知道你做了多麽可怕的事情吗？」

    毛小倩凝视着我，而我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彷佛此刻做错事情的人是我。

    「叔叔，没事的，你瞧瞧，那些火焰就像蓝sE的菊花一样，是不是很漂亮？」

    「蓝sE的菊花……」我凝视对面着了火的厨具，竟像是被催眠般地呆了。

    「对，叔叔，那是卡车司机家，你讨厌的卡车司机家，他家失火了，你担心什麽呢？」毛小倩的声音细柔又缓慢，我居然双手扶着双框，开始欣赏一朵朵的蓝橘花绽放开的模样，物品纷纷坠落、粉碎，像一场华丽的表演。

    「我担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