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1/2页)

    接下来这几天，大概是这二十八年以来，最难熬的。

    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都处於矛盾之中，我既希望周六永远不要到来，如此便不必面对残忍的现实；可心理另一道更为强烈的声音，却是连一刻都不想等，恨不得立刻去找苏志勋b他交人，哪怕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路元澄告诉我，若不能一网打尽，以苏艾游走在灰sE地带多年、结交了众多蛇鼠，说不准能狡猾地逃过这回。

    「小瑛，让我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布署好吗？我已经能确认苏志勋派人驻守你家了，千万不得马虎。」

    路元澄每日都会与我更新状况，更是在自己忙碌时派了儿子、蓉姨及常书斐轮番看顾我，显然是害怕我有什麽冲动之举。

    於是我只能乖乖待在路家，接受所有人的照顾，心乱如麻又无所事事地等待着，首次T验了坐牢般的煎熬。

    「爸爸、小瑛老师，我和小P可以跟你们一起睡吗？」

    隔天就是星期六了，从早晨起我便坐立难安，不断地在家里来回踱步，明眼人都看得出我有多麽慌乱，到了就寝时间更是睡意全无。

    看着眼前抱着PiyoPiyo玩偶的男孩，完全没有想法的我茫然地望向路元澄，也不知他是否接收到我探询的意思，只见他俯下身m0了m0儿子的头。

    「小秀真乖，进来吧！」

    「耶！」

    路文秀举着玩偶高呼一声，便凭藉着T型优势绕过我们进了房，而路元澄则是在关好房门後牵着我折返。

    彷佛是父子连心，路文秀见我爬ShAnG後立刻从左侧钻进被窝，路元澄则是从右侧一如往常地环抱着我，让我成了夹心饼乾的馅料。

    「小瑛老师……」

    路文秀紧紧地抱住我的手臂，将自己的脑袋瓜枕在我的肩膀上。

    「我会在家里用力祈祷，也会在看见提示灯亮起时马上跑到门口。」

    小小的他柔软而温暖，一直无法平复的心好似受到了抚慰。

    我终於知道路元澄为何夸奖他乖巧，孩子年纪虽小，却什麽都明白，他正用他自己的方式努力安慰我。

    「爸爸和小瑛老师都会回到小秀身边的，对吗？」

    「对……」想到自己的年纪都能当孩子的爹了，却还让他C心，感到羞愧的同时也受到了治癒：「之前小P的妈咪偷偷跟我预告，下半年会发表新的绘本，到时也会做线上直播，到时候我们一起看吧！」

    「真的吗？」一提到PiyoPiyo，孩子的眼睛便是雪亮的：「那我们来打gg！爸爸也一起！」

    「好啊，小秀教教爸爸要怎麽做？」

    「就是像这样先把手握成拳头，再把小拇指伸出来……」

    印象中，这还是路元澄第一次参与我们孩子气的约定仪式，不知怎麽地那指修长的大手竟意外地笨拙，靠他自己模仿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最後还是靠路文秀亲自扳弄他的指头才达到标准姿势。

    大概是他最近总是展现着冷静严肃的一面，让我几乎快忘记他骨子里有GU最纯真的傻劲。

    「准备好罗！打gg、盖印章，不遵守约定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嘿嘿嘿……」

    当三个人的小指g缠在一起，原本简单的动作也添加了难度，却无碍欢快的氛围，孩子无邪的笑容、路元澄温润如水的目光，成了阖眼前最美丽的两道风景。

    然後，紧接着——

    叮咚！

    这辈子从没想过，会再次伫立於这扇大门前。

    「嗯？会不会出门了呀？」

    叮咚！

    「应该不会吧，我爸妈假日都喜欢在家啊。」

    这里明明是我的家，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可现在的我却要像个客人似的，嘴里道着安排好的台词，提着满手的礼物来按门铃。

    「你没有钥匙吗？」

    「我都五年没回来了，还能用吗？」

    「一般人不会随便换锁的，你试试呀！」

    「也是，我试试吧，帮我拿一下。」

    我将手中沉甸甸的包裹递给化身为「Sky」的路元澄，接着便装模作样地将手伸进侧背包里翻找钥匙。

    「再不行的话我们去请锁匠吧！反正你的户籍还挂在这里，他们不会不帮你开门的。」路元澄边说，边用手在腰部以下的位置悄悄地b了拳头，这是我们的暗号，表示他已接到书楷的消息，埋伏在各出入口的人马都已被收拾了。

    「说的也是，我们找锁匠吧！」

    就在我掏出手机示意打电话时，对讲机里传出了熟悉的nV声。

    「谁啊？」

    简单的两个音节，暂时还无法分辨屋内的情况，我清清嗓子，打起十二万分的JiNg神道：「妈，我是冠瑛！我和Sky采买了一些东西，正好路过这里就想来打招呼。」

    「不、不是说好明天的吗？这样不打招呼就跑过来很困扰啊！」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的嗓音听起来在发抖……

    「我们之间有必要那麽见外吗？看在我带了这麽多礼物的份上，您开个门吧！」

    窸窸窣窣的杂音持续了几秒，然後，我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快逃啊！冠瑛——」

    碰！

    就在门扉开启的那刻，母亲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我的身躯被猛力往旁扯，飞速划过的子弹击中被抛在空中的包裹，连带着打穿了里头的烟雾弹，青绿sE的气T瞬间覆盖了整条走廊，我立刻如演练般匍匐在地以确保视线清明。

    万马奔腾的脚步声袭来，是路元澄雇用的特殊保镳，他们踏着稳健而迅速的步伐，没有迟疑地闯入烟雾之中，几秒钟後，骨瘦如柴的娇小人影被抛了出来。

    「唉唷！」

    「妈！」我立刻爬到她身边确认伤势，以r0U眼所能看到的判断，似乎没有什麽外伤：「你还好吗？」

    「冠、冠瑛！」认出我後，她用纤细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神情难掩激动：「你爸爸、你爸爸还被人用枪抵着脑袋呀！快救救他……」

    「放心，已经有人去救爸了。」我露出微笑，试图让她安心：「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你……」妈愣了一会儿，才茫然地开口：「你那个男朋友，到底是什麽人啊……」

    闻言，我不禁莞尔：「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从烟雾弥漫到逐渐消散，莫约经历了两分钟的时间，这段期间无论听见了多少声响，整条走廊的住户都没有开门查看，显然是路元澄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

    我扶着妈移动到墙角等待，直到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脱下防毒面具，悠悠地朝我们走来。

    「书楷，路元澄呢？他还好吗？」

    虽说瞧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路元澄铁定安然无恙，可在我想起这点前嘴巴便不自觉地动了起来。

    果然，据说脾气不是很好的常书楷努努嘴，大概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後才道：「澄先生未损分毫，在屋里等待，先进去吧。」

    我连忙拉上妈，而对眼前的一切还感到无b混乱的她，则是止不住嘴里的喃喃。

    「他叫书楷？那Sky是……老公！」

    思绪一片混乱的她，在看见坐在客厅喘息的爸时，便把疑惑都抛诸脑後了。

    「太好了！你也没事、太好了……」

    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劫後余生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涌现，不晓得该不该加入他们的我假装忙碌地环顾现场，就见几个面sE不善的男人宛如战俘一般跪坐在地，双手也被铐了起来，身旁更有路元澄的人马严密看守。

    「小瑛，过来这里坐吧。」

    路元澄的嗓音传入耳里，他人正坐在皮革破裂、海绵可见的老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