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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刀光剑影与愿赌服输 (第1/1页)
清风徐徐,春光和暖。明亮的日光从云层之中泼洒下来,将万事万物映照得纤毫毕现。 剑凝霜长身玉立,素手执剑,不疾不徐地挽了个剑花。青丝如绢的美人,一抬手,露出如凝霜雪的皓腕,那场景自然是极温雅也极动人的。 “呵,净是花架子。装得温润如玉,其实蛇蝎心肠,你这个伪君子。”君落尘既受到了引诱,又为此感到自我厌恶,于是唾骂道,“总归你有恃无恐,你的师父师叔必然会帮你。” 龙傲天的男主角,会怕反派有长辈支援?不都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然后再把老的揍一顿么?想到这里,熟知剧情的美人漫不经心道,“依你的本事,总拿得出一两件法宝,足以隔绝旁人的干涉了。” 君落尘还真拿得出来。他用上古大能留下的金刚罩将擂台笼罩起来。台下的人脸色变了。 “你可知道这数十年来我是如何度过的吗?没有爹娘没有亲人,寄人篱下饱尝辛酸。你动手杀人时,良心就不曾隐隐作痛吗?”做好决斗的准备,男主放言谴责反派的恶行。 剑凝霜微微一笑,“你为何不问这把剑,问它有没有良心?” “你在嘲弄我?” “非也。我只是在说,我与这把剑没有区别。” 生来便是工具,是皇家豢养的死士,美人心中无波无澜,不曾愧疚,不曾动摇,始终毫无保留地听令行事。 “皇帝、宦官、大臣……从无一人将暗卫视作活人。要我杀,我便杀;要我死,我便死。如今却又质问我有没有良心?”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王爷,剑凝霜收回笑容,冷然道,“我没有那种东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你能胜得过我。以为是个人便能骑到我头上来么?可悲可笑。” 这一席话不带感情,与其是说要寻求理解,不若说是在居高临下地宣战。君落尘心绪翻腾,来不及细细思考,只见寒光乍现、长剑迎面而来。 美人出手了。他衣袍翻飞,身影腾跃,没有调动灵气,仅是在凭内力行动。而他所使的那套剑法,赫然正是当年皇室秘密授予暗卫的杀人之术。 轻飘飘的攻击指向咽喉,后劲薄弱的招式在修真者的眼中脆弱不堪,无异于以卵击石。 君落尘持剑去挡。形如鬼魅的美人却忽然折腰,灵蛇一般曼妙且诡异地弯曲身体,转而去刺他的胸口。 剑光烁烁,出招如电。眨眼间,曾经的顶尖杀手连连刺出了二三十剑,剑剑直朝致命部位而去。 “好快的速度!”观战的青云宗门人眼花缭乱,几乎捕捉不到美人的动作。 是贴身战。人柔软如杨柳,剑抖动如绸缎。剑凝霜满怀杀意,将所有内劲倾注于剑尖之上。 杀手不可能总是面对实力逊于自己或与自己相当的对手。那么能否以弱胜强,就决定了是否可以活得更久。 君落尘一直在防御,无暇他顾。但那也不过是因他并未使出全力。 元婴与筑基之间,有天堑般的差距。 主角与反派之间,有难以跨越的鸿沟。 不合时宜地,剑凝霜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那人对无心的“兵器”付出、施予爱情,——真是怪人一个。 “剑是不懂情,也不会爱的。”美人叹息道,“杀人、饮血、乃至最终噬主,这才是剑的宿命。”说罢,反手握住剑刃,任由掌心割破、鲜血流出。 吸收了主人的血,宝剑悲怆长鸣,剑气大振。 “你……”君落尘见他受伤,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或许是凡人皆有的恻隐之心,或许是英雄惜美人的怜香惜玉,或许是追求武道巅峰的强者对舍身证道的对手产生的nongnong敬意。 或许是以上这诸多心情混杂在一起。总之,他愣在当场。 只这一愣,凛冽的美人便抓住机会,倾尽全力,劈向他的头顶。 君落尘一躲,躲过了纵劈,被横向的一剑划破了脖颈。 杀,不停地杀,直至血渍斑驳、剑锋生锈,剑的一生方能宣告终结。 既在伤人,亦在伤己。美人全神贯注,毫不吝惜地将血与修为浇灌给凄厉哀鸣的锋锐长剑。 剑影憧憧,斩破了目标的脖子、腰、腿,再在他的背脊处落下一式。 身中数剑,君落尘却顾不得喊痛,他死死盯着美人流血的手,终于忍不下去,伸手想要握住对方的手腕。 在他伸出的手上,美人冷血无情地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你改变主意,不想再按照剧情行事了吗?我是来帮你的,事事皆会遵从你的安排。]系统突如其来地插了嘴。 “没有。”身形一滞,剑凝霜抛下武器,柔情似水地微笑了,“是我输了。” “你说什么?”君落尘捂住手,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我说,是我输了。”美人笑道,“赢了还不高兴?你想做什么,对我做就是了。” 擂台上下鸦雀无声。众人注视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美貌剑修,猜测不到他怀着怎样微妙又复杂的心思。 “你在嘲弄我吧。”这一次,君落尘确信了这人的笑容内含讽意,恨声道,“分明是我输了。” 他要转身就走。美人若无其事地拉住了他,他倒也没有挣扎。 “你不拜师吗?” “怎么,”君落尘没好气道,“你要当我的师父?” 剑凝霜摇了摇头,“我没有收徒的资格。但你可以成为我的师弟。” 谭渊是化神真君,教个元婴期修士不算什么难题。 “你舍得把你的‘好师父’分给我?”君落尘从遗迹那里继承了上古大能的法宝和秘籍,压根看不上区区化神期的所谓师父。可他也没有直接拒绝,存着点故意恶心仇人的想法。 美貌的剑修松开他的手,慢慢地为自己处理伤口,这副游刃有余的架势在君落尘的眼里显得可恨至极。 “他不是我的好师父。我的师父早已死了。” “没有死。”谭渊砍碎了碍事的金刚罩,一把将信口胡说的小徒弟扯进怀里,从储物戒中取出上好的伤药为他涂抹手掌,“凝霜,我都想起来了。冷心冷肺的小东西,当初我‘死’时,你一滴泪也没有掉。再见面时又那么热情,是守了几年空房之后体会到为夫的好处了么?” 什么?剑凝霜呆住了,谭渊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美人脸颊泛红,眼眸也水汪汪的,矢口否认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你再装?”男人对他又爱又恨,上好药后,抱起他就旁若无人地往望渊峰走,“小十九,你的新名字还是为夫给你取的。” 莫名很不自在,美人缩了缩身子,“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那我们聊点新鲜的,你喂我喝的是什么酒?喝完我就把你忘了,小坏蛋。” 男人彻彻底底地恢复了记忆。美人不知为何感到十分心虚,只好乖乖地将小脸偎在男人胸前,蹭了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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