アメヲマツ2 (第6/7页)

    狯岳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善逸的锁门声似乎没有吵醒他，窗户开着，已经晒得很旧的暗黄色窗帘随着深夜的风上下卷动着。善逸脱掉外衣，坐在床边握住狯岳的手，是熟悉的持剑者特有的手掌纹路，也是爱恋之人的肌肤温度。

    “吃饭了吗？”狯岳闭着眼，但嗓音没有醒来后的嘶哑感。他一直没能入睡。

    “没。”

    “我也是。”

    善逸转头望向床边的白色墙壁，在黑暗中看起来只是一面普通的水泥墙。过去，因为被要求在睡眠中也保持呼吸法，常常整夜注视着这面墙。有时会看到一些人和情景浮现在墙上，但那不过是深夜感伤的投射，墙终归普通罢了。后来无论在外很是回家都很少有机会在夜里看墙了。

    “日出的时候，就今年新年的那个烟火大会的日出。”

    “嗯。”

    “当时很想亲你来着。”狯岳直起身来，依靠在那面白墙上。

    “应该说是，‘你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纯属奇迹般地偶然’然后捧住脸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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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你也喜欢这么文艺的。好像高中生美少女。”善逸笑的伸手要拿抽纸去擦泪，狯岳不高兴的把整盒抽纸都压在了身子底下。

    “你今天是看到了他酗酒吧。我，”善逸等了很久，用手擦干眼泪，小心翼翼的说出前半句，后半句却如何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像一直都在跟师兄道歉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每次都要让他这么难过呢。

    “不要道歉。因为是你，只要是你。”狯岳拉过善逸的另一只手，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黑色的过去和未来里，风从裂口中吹过，狯岳感到自己的身体像一株柔软的、被遗忘的花茎，死在荒野的花茎被拾取，被手帕仔细的擦过。汁液从断裂的孔眼中渗出，流淌在这片大地上，缓慢、粘稠，同手帕的主人一起溶解在快要消失的世界中。

    善逸大概被早晨的光照醒了，蝉在叫，窗外像颤动的鱼鳞一样闪耀着。狯岳在厨房用不沾锅煎蛋卷，善逸翻了个身，面朝白色的墙壁再次睡过去。

    “……以上就是这次关于上弦二的作战预计划。”香奈乎把装订的一丝不苟的手册推给餐桌另一面的善逸和狯岳，带着一只眼罩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炭治郎为了不让香奈乎的彼岸朱眼发挥到极致，也就是避免她瞎掉，一个人扛掉了绝大部分的伤害，现在仍处于植物人阶段，未来的三个月内恐怕也不能够完全恢复到继续执行任务，但上弦二必须尽快解决。胡蝶忍替自己的继子推荐了善逸和狯岳，只是善逸觉得以香奈乎目前的精神状态来说其实也不适合再继续执行任务了。

    “这家店的饭上的好慢。”狯岳也不忍心看不久前才刚打开心扉的香奈乎又突然陷入只有硬币抉择的闭合世界里，起身说去外面给大家买水喝。

    “炭治郎，会好起来。”善逸轻轻盖住香奈乎的手，“我和那家伙认识太久了，以他那铁头素质，绝对不会有问题。”

    香奈乎点点头，又摇摇头。店里正播着美波的那首等待雨，善逸收回手，盯着玻璃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话说，师兄买个水怎么这么慢。

    “速报，今日于9:33分发现CROC成员在XX大楼进行恐怖袭击，附近现场只有一位鬼杀队成员加入抗击，后续特殊部队正在火速赶来。请XX附近的民众快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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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善逸冲出餐馆，甚至没来得及跟香奈乎说明，越过警戒线奔向新闻中的那座大楼。可是楼外过于拥挤，貌似都是被救出的人，善逸穿梭在其中，听着周围人群害怕的哭嚎或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我是鬼杀队员，让我进去。”善逸向警官出示证件，拒绝了好心递过的防护服。火灾，这种恐怖组织究竟还有多少丧心病狂的想法。虽然呼吸法不受影响，但是能明确感知到周围温度迅速上升着，空气也因此变得扭曲。

    “哥哥，我mama在里面。”刚刚被消防员救出来的小女孩看见善逸身上穿的队服，不顾被烟熏过的嗓子大声呼救着，“刚刚，还有一个黑头发的哥哥喊着霹雳一闪进去了。”

    善逸加快了脚步，明明不适合鬼战斗，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担心师兄。没问题的，一定是……

    “善逸，你要记住。鬼杀队是为了保护普通人的幸福，即使牺牲自己也要让他人免受鬼的伤害。”

    “不要啊爷爷！我又不想死！我还，我还没体验人生呢！”

    “善——逸——！这就是所有人加入鬼杀队的觉悟！”

    比一切血鬼术都更简单的暴力手段，枪械的闪光与随之而来的爆鸣声，集结了人类之恶的子弹刺破出一道轨迹，一发、两发、三发……

    “您的女儿应该已经被救下了。”狯岳对被自己护在身下的人笑着说，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睁着惊恐的眼睛，纯白的衬衫上被不断滴落的鲜血晕染着。

    “谢、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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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逸的脸好软，尤其是小时候，像猫猫一样。要是自己不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而是生在幸福的家庭中，作为普通人与同样为普通人的你相见多好。可以带你去买甜点吃，带你去看烟火大会，然后在学校最老的那一棵树下面告白。你一定会很害羞，并一边害羞着一边主动的靠过来。

    “师兄！”

    所以这就是我许下的那个愿望。希望来生能够不必背负如此的罪恶，无论多少遍都不能够冲刷的浑浊，曾经自私自利犯下无数错误的我，曾为鬼而杀掉无辜之人的我，终究是不可能被原谅，不可能陪你一起战斗的。

    善逸，从今以后你要启程前往一个没有我的世界了。祝你好运，也祝你永远快乐。

    平静如潮水般涌流过狯岳的全身，他满意的松开了握剑的手。

    “节哀顺变。”嘴平伊之助向狯岳墓前献上一束菊花。初秋的花苞还没完全开放，浅黄色的细长花瓣紧紧地挤在一起，看上去很像善逸的脑袋。

    “穿正装很难受吧。”善逸笑着拥抱了伊之助，后者挠了挠头，有些憨厚的点头承认，然后开始对此大发牢sao，音调也不自觉拔高。“伊之助！”炭治郎划着轮椅过来，担心善逸的精神状况会被这种神经大条的人再次刺激到。

    “没关系的。”善逸拍了拍伊之助的肩膀，让他先下山休息去。炭治郎沉默的站在善逸身侧，望向红漆刚刚被刻掉的墓碑。

    “生死不过就是掉个红漆的是，不是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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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风从开始枯萎的树梢边吹过来，善逸能听到耳朵里血管跳动的声音。师傅的墓碑就在上排。一种无法避免的悲凉在这片土地上缓缓萌芽，绽放出一朵从死亡和遗憾中得到滋养的花朵。

    政府在中心城市的最繁华地段给他们分了宿舍。不仅是因为狯岳救下的是市长夫人，更因为整个反恐部门都发现了他们所一直遗忘的鬼杀队的潜在价值。搬家的日子定的很急，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全部已经装修妥当，不需要鬼杀队员再自己挤时间去逛家具市场了。

    送葬结束的下午，善逸一个人独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