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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2/2页)
为军人的讥讽让少尉起了好胜心,现在这个情况,他确实没必要针锋相对引发更多的外交问题,但这个横空出世的中尉……玛门退后几步,把双手放上枪托:“弗栗多中尉,虽然释缇桓先生这么介绍,但我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您的证件。” “玛门少尉!”忉利天坐起来,“不需要让……” 弗栗多抬手制止忉利天,向少尉咧出一个大得过分的笑容,颇为潇洒地从迷彩内袋拿出一枚徽章展示了下:“是‘上尉’,忉利天先生不懂军衔,他搞错了。” “少尉,今天我接到任务要运送忉利天去‘安全屋’,如果约定时间他还没有到达,恐怕会引来善见城的猜忌。我们时间很紧,希望你们不要节外生枝。” “上尉”暗红色的瞳孔一瞬不瞬盯着他,像进入狩猎状态的冷血动物,语气里威胁的意味明目张胆——那是对自己力量毫不掩饰的笃信——玛门觉得背后的冷汗成串地滚下来。 弗栗多满意地冲呆若木鸡的对手点点头,顺手帮他整理了下衣领,才转身,把忉利天从床上捞起来。伶牙俐齿的omega此时十分乖顺,甚至伸出右手揽住他的脖子。佣兵抱住他往外疾走,觉得自己像抱着像一堆羽毛或者一捧花瓣。刚走几步,尖尖的指甲突然勾了勾他的脖子:“走慢点……”怀里人用阿拉伯语低低提醒。 要镇定、要慢一点、闲庭信步——天知道他现在只有3发子弹,并且——没有任何接应或者外援。弗栗多抱着忉利天慢腾腾经过走廊,摩西一样穿过士兵堆成的人山人海。忉利天一言不发,死死搂着他脖子,隔着薄薄的衣料,弗栗多能感觉到他竭力隐藏的细密颤抖。现在他们这么近,呼吸和心跳几乎都成了同一个,硫磺味和花香味顺着吐息和体温纠缠,仿佛战壕边怒放了一丛玫瑰。再越过几组士兵就到电梯口了—— “停下!”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疾呼。 弗栗多瞬间崩起浑身肌rou,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即使抱着他,我也有信心在半分钟内撂倒最后那几个士兵抢进电梯。像觉察到他的想法似的,怀里人把柔弱无骨的手放在他硬成石头的肩膀上拍了拍,“别冲动。”忉利天抬头,用眼神同他讲。 “少尉。”omega近乎娇媚地微笑着看追过来的玛门。 “您……”少尉被这笑搞得有点受宠若惊,“您的鞋子掉了,刚刚。” 年轻的玛门少尉双手捧着一只布拖鞋,像捧着12点前,被施了魔法的水晶高跟。 最后那群热情的小兵甚至帮他们搬运了轮椅并装车。忉利天坚持坐了副驾,离开时候还打开车窗颇有风度地朝他们挥手。直到车子开出耶路撒冷犹太区他们才都松了口气,omega像3天没浇水的绣球花一样脸色苍白地委顿下来。 “去哪里?你有计划吗?”弗栗多问在副驾上瘫成一团烂泥的忉利天。 “只要不是犹太人控制区,哪里都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麻绳一样纠结着,“我不想说话了,又开始痛了……” 他的情况rou眼可见地糟糕起来,弗栗多几乎没时间过脑。他挂挡,调头,踩油门:“那就去我家吧。” ——毕竟,那是现在不用任何排查就能确定百分百干净的“安全屋”。 所以,现在的夜不能寐,就是为一时冲动买单。 空气中的白茶花香更浓了,仿佛用手一抹就能滴滴答答淌下来打湿地面。弗栗多又扎了两管抑制剂,才避免自己像个发情的野兽一样冲到楼下把那个肆无忌惮散发香气的omega揉碎在自己的床铺上。 “若非情侣或者夫妻,A和O不建议长时间住在一起。”疲劳和抑制剂让他感觉变钝,开始昏昏欲睡,眼皮不住打架,这个回答最后一句挤进视野,“综上所述,‘A和O不会有纯粹的友谊’,以个人真实经历来看,确实如此。” +++ “宝贝,你永远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爱……” 又来了,那首善见城的老歌,爱而不得的小情歌。这歌让他联想到雨天,欲说还羞,情人泪眼一样的雨。3月份,善见城的雨季早就来了。床很大,大到能把窸窸窣窣的雨声挡在外面;被子很暖,睡得迷迷糊糊的忉利天翻了个身,安心地陷进被褥围成的海洋里——这是我辛苦出差回家后应得的奖赏。隐隐约约,他闻到一股烤面包和炖rou轻盈的香气,是mama准备的brunch吧?和他们说我再睡一会,晚点再下楼。他抬了抬手示意来个人,有个黑黢黢的人影由远及近,非但没替他传话,还伸手过来拭了拭他的额头。掌心大且干燥,有股硫磺的味道。不是苏菲,他恍恍惚惚地想,干嘛让个来路不明的alpha待在我房间…… 等他再睁眼,这个“来路不明”的alpha甚至站在他床边。忉利天似醒非醒,正午的阳光挤过窗棂,在他俩中间划出一道分明的警戒。 “你终于醒了?要吃点东西吗?” 没完全醒,他初步判断这不是他的卧室,也不是善见城。 “怎么了?”不明物体凑上来了!还伸出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还在发烧吗?” 弗栗多——忉利天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但,为时已晚,他已经抬起左脚踢了出去。 刚过去的72小时里斗智斗勇,他其实不剩多少力气。而且再再不济,弗栗多也是前特种兵——特种兵一把捏住了踢过来的脚。 大手裹住伶仃的脚踝,小脚盈盈一握,皮肤白莹莹,血管蓝隐隐,指甲尖点染的一点金色在阳光下荡漾,勾得人口干。糟糕的事来了,弗栗多想,他拿得起,却放不下了。 脚的主人不甘心这样被拿捏,挣扎了几下,自然没逃出他的桎梏;这还不是最糟的部分,最糟的部分是忉利天穿着那种四面透风便于换药的轻软袍子,随着挣扎垮了下来——一直垮到腿根——里面当然什么都没穿。 弗栗多居高临下,一些本应打码的私密部位尽收眼底。脑子里嗡一响,手上就卸了力。柔腻的触感滑了下去,如同一颗饱满的珍珠从掌心滚到指尖。抽回长腿的omega手忙脚乱理衣服被子,毛燥的金发间露出两只通红的耳尖。看他慌张的样子倒有几丝可爱,弗栗多抱着胳膊窃笑,哐当一下侧身坐上床沿。 “睡得好吗?” “唔…好……谢谢…”忉利天团起腿往后缩,把被子顶出个小小的山包。 “好?在陌生alpha的床上,居然也能睡得这么安心?”弗栗多欺身往前,老鹰一样不怀好意去寻找他躲躲闪闪的绿眼睛,“就不怕被我……这么信任我?” 与其说信任,不如说他当时又痛又累已经无法思考,任凭一些空xue来风的自我麻痹放任佣兵带他横穿耶路撒冷,像迎娶新娘一样把他带回自己家。现在,在这完全由对方做主的空间,他实实在在地体会到近在咫尺的alpha一身毫不掩饰的攻击性。 他不该去招惹这样的易燃易爆物的。 omega暗暗捏紧了被子,不由自主往后躲。alpha游刃有余地凑近,他稳cao胜券,等着一根无中生有的引线来点燃他们之间绷得过紧的空气。 谁知道这破冰的引线是“哐”的一声呢? 那本应该是忉利天脑袋结结实实磕到铁艺床围上的声音,因为弗栗多眼疾手快,及时把手掌垫上他的后脑——这无伤大雅的伤害转成了他的。 你看,在他的国土,哪怕意外,也应该由他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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