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抵达-(完) (第1/1页)

    「所以你就回来了？」

    如果这麽简单，我何必流那麽多缸泪水？

    「可是你爷爷……怎麽会愿意让你回台湾？」我低喃。

    「好像是哪个nV孩，在他办公室说些了什麽，」全泽轻耸肩，「让他开窍了吧。」

    「所以他改变心意放你回来？」嗯？我说了什麽？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全泽语气放柔。

    「什麽原因？」我小声问。

    「你那时为什麽突然出国？为什麽不跟我说再见，一声不响搭飞机就走？说不见就不见……」不等全泽开口，心底发酵已久的酸楚催促着我追问。

    「因为你没留我……」全泽朝我走近一步，毫不遮掩失望，「若亚，那天你放下了你的手……没留我。」

    「你看到我了？」我睁大双眼，讶然不已。他看见了？他没叫我……

    全泽轻笑一声带着自嘲，「我一直在等你来，等到几乎来不及登机。」语气掩藏期待落空後的哀伤。

    所以，是我们彼此都错过了？

    还是我们都因为害怕，不敢往前踏一步？

    那一步，只是简单的一小步啊，我们却……

    「因为我不确定，我怕又作错一个决定，你知道的……我是个固执的人。」我低头不看他。

    不是不愿，是不敢、不能够。

    我怕答案太伤人，因为这阵子流的泪水，太重、太深沉，所以，不敢再开口。

    也是不能够，因为他是那麽好的人，前程似锦，不该为我停留。

    「我宁愿你为我固执一回，」他轻声道，「若亚，你不知道……那天看到你出现在机场，我有多麽高兴，但是你放下手，没往前找我，我告诉自己，或许你不是改变了选择，只是来送送我，如果真的是这样……若亚，这样的再见，我说不出口……」

    「你好傻，g嘛为了别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你又不喜欢读医从商，为什麽要答应……其实我……後来发现，我并没那麽想留在那里，你用自由去换我的错误，不值得。」我哽咽地说。

    「值得的，因为那个别人是你。」

    「怎麽会值得？要去那麽远的地方，离乡背井的……」

    「无所谓，没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所以……无所谓。」他淡然道。

    好似守护不再有驻紮之地，他宁可丢弃自己，连放逐的方向都不再在乎……

    「可是如果这一次，我的固执又错了怎麽办？如果我……」

    「错了也没关系，还有我在。」全泽微微心急，伸出手似要握住我的手，却又迟疑。

    「即使只是这样和你面对面，亲耳听见你说话的声音，若亚，我的心都高兴地在颤抖。」

    「那你为什麽还要说服我去跟安晋宇告白？」我不懂。

    「与其让你继续喜欢他，不如让你真实地接近，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我愿意冒险。」

    「那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和晋宇真的在一起了，你怎麽办？」我吃惊地问。

    这不只是放手一搏而已，而是把一颗心掏给别人，还奉上一把……利刃啊。

    「但，你也可能发现自己和他根本不适合、对他的喜欢只是空虚的想望……我就有机会。」他眼里燃着如星宿的光。

    我终於懂了。

    原来一直远远喜欢谁的人，是他，他甚至愿让我保有自己的原貌和选择权，不愿给我压力，只单单期待我回眸。

    为这份可能，他愿将自己的心与利刃奉上，以心如刀割作为代价。

    「所以你真的敢赌那麽千分之一的机会……」我喃喃道。

    全泽低头凝视着我，没有回答我。

    「你既然以为我选择了他，为什麽离开後又突然……回来？」我问。

    「因为，」全泽含笑的眼底流露无尽温柔，「我听见你说想我。」

    「你怎麽可能听到我在心里说很想你……」我笑道。

    「所以你承认你很想我？」

    「我……」好J诈。

    幸好夜sE渐深，不会被看见我羞红的双颊。

    夜sE不仅渐深，空气也逐渐冰冷，看着日夜思念的全泽站在我面前，他宽阔的x膛、挺拔的身影、绒质如墨的冬季大衣，我竟然……有一GU想奔进他怀里的冲动。

    逃离一个人站着的寒冷，逃离独自思念的苦。

    我充满迟疑地向前走一步，距离近地，几乎能感受到他温暖的T温……

    「不是承不承认的问题，是如何证明的问题。」我终究停下脚步与动作，停在最靠近的距离。

    「你还记得我曾说过，到月球还是能G0u通的方式吗？」

    「你现在决定要告诉我了？」全泽彷佛期盼这项答案已久，连眼尾都高兴地上扬。

    我低头离开他炽热的目光，「嗯，我相信，真心契合的两个人，不需要用地球上的G0u通方式，那些大家最以为的方式，在我看来，最容易造成伤害误解……」

    说话，往往不知不觉间被当成伤人的利剑，大家却习惯这样的战场，我一直被迫学会使用这项武器，却在还不拿手之前，就被刺得遍T麟伤。

    我才不想带着它到月球。

    「你是说，只要一个人在心里想的、念的，不用说话，对的那个人总能听见？」

    「是感受到。」我望进他深邃的瞳眸，「不用说出口，是因为心能感受到，换句话说，在月球上能彼此G0u通的人，就是对的那个人。」

    很美丽、虚幻的假设，我知道。

    但这假设，美地叫我愿意倾全心相信，总会有这麽一个人能与自己在月球独处、G0u通，甚至……相Ai。

    「若亚，我等这个答案等了好多年。那时候在怡婷家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怎麽会有人笑得这麽开心？唱着到月球去的梦，歌声零零落落，还能陶醉到旁若无人。」他轻笑。

    我也想起那个画面，那是没有其他人时，我最自由真实的自己呵。

    全泽喜欢上的，是那麽原始单纯的我。

    「难怪第一次我们约在听月湖，你说要听我唱歌，原来是想笑我。」我拉紧外套领口。

    入冬的冷风拂过听月湖醉人的湖面，朝我们袭来，我清瘦的身子在薄外套里悄悄发抖。

    「我没有想笑你，我是真的想听，你说话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他这句简单的话让我脸红，他知道的，声音对我来说是yingsi。我宁愿把它藏在喉咙深处，等到感觉安全才愿意放出。

    全泽对我的注视炽热而狂烈，彷佛冷夜里升起的火苗，给予我几许温暖，但独自站着，终究还是感觉太冷……

    我们静默许久後，他低声问：「我可以……抱你吗？」

    他问地好卑微。

    我垂眸，「可……」还没说完，他迫不及待将我揽入怀里。

    好温暖……

    「你不知道我想这样抱着你，想了有多久。」他轻叹口气，「若亚，我真的很……」

    「嘘，」我仰起脸轻声问，「到月球听歌的广播节目……你还会继续吗？」

    他微怔，随即意会，「如果到了月球，你还能听见，我唱给你听。」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那你想说的话，那时再说吧。」

    我相信，我会听见。

    「好……若亚，」全泽抱紧我，下巴轻倚着我额头，忍不住还是用气音说──我Ai你。

    我轻轻地笑了。

    ──这个世界对我不算太残忍，至少还送我一个这样的你。

    「全泽……」

    「嗯？」

    「到了月球後要再跟我说一次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