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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2/2页)
的儿子——或许你父亲并未告诉你,我们兄弟俩曾经是非常要好的,只不过这些年因为某些事情淡了联系。”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按理说,他临终前,我也有责任陪护在他身边。就凭这点,我就必须照顾你。我亏欠了他太多,而对你好,是我唯一可以补偿他的机会。” 陈廷真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叔叔……” 陈恕又道:“你现在是住在哪里?” “先前住的房子……为了安顿父亲后事,已经卖掉了。” 因这不体面的拮据,陈廷真难堪地低下头:“幸好大学还有宿舍可住。” “你是在A大上学么?”陈恕盯着茶几上的花瓶,瓶身细长雪白,插着几株大朵饱满的蓝色月季花,“离这倒也近——这样,你搬过来吧。平时上学呢,想住宿舍住宿舍,想回家就回家。” 陈廷真听见“回家”二字,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温馨。他想与陈恕对视,确认这些话里的真情假意,然而陈恕仿佛是迷上了茶几上的月季花,始终是不应对他的目光。 于是他去看梁英。梁英侍立在一旁,回他以微笑,然后弯下腰来,为这素未谋面却相见恨晚的叔侄俩斟茶。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恕果然履行承诺,“照顾”起了陈廷真。 当然,陈恕早出晚归,加上偶尔彻夜不归,而陈廷真又是正常上学,导致二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于是梁英成为了陈恕的代言人,无微不至地关怀着陈廷真。 梁英确实是住在陈家的,并且名义上的职务似乎是陈恕的秘书——陈廷真揣摩着这两人的关系,总觉得有些古怪,却无法直接指出症结所在。 这时梁英风尘仆仆地刚到家,直奔厨房向里头喊话:“王妈,小真刚熬过考试周,想必体力脑力都有所损耗,晚饭就做清蒸鱼和红烧rou排吧。” 这王妈约有四十多岁,做事矫健利索,是陈家唯一的常驻佣人。 王妈的房间在一楼,与梁英的房间相邻、相同规格。陈廷真对这一切冷眼旁观,总觉得梁英被陈恕放置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他与陈恕的卧室,则都位于二楼。陈恕似乎给了他——至少在这个家中——莫大的权利。 “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找王妈,这人还是很热心的。王妈若是解决不了,就尽管吩咐梁英,他做事很靠谱,可以随意差遣。” 陈恕说过的话,每一句他都记得很清楚。 记住了,记在心里,但那也只是言语而已。他对这位叔叔的感情,除了感恩以外,也就只有恭敬。 “小真,想什么呢?” 梁英挽着衬衫袖子从厨房出来,一眼叨住了靠在沙发上发呆的陈廷真,立时折返。再从厨房里走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盒阿根达斯冰淇淋。 将冰淇淋递给陈廷真,梁英笑着追问:“今天的晚餐如何?我看你平日不爱荤腥,特意赶在王妈烹饪之前给猪rou去了腥味。” “很好吃。”陈廷真接过冰淇淋,盒子表面的小水珠反射着客厅的灯光,令他恍了一瞬的神,“梁哥真是有心了。” 梁英看他今天是格外的腼腆,便一如既往地作出关怀:“有心事?” “嗯……嗯……”陈廷真沉吟。 “你在担心期末成绩吗?大可不必,小真这么聪明。况且就算是挂了科,陈总也不会找你兴师问罪的。” 梁英这话,等于是把陈恕说成了他的家长,又把他从大学生说成了中学生。陈廷真无言地一笑,知道梁英是在逗他,而他无可辩驳,只能死心塌地挨梁英的逗。 他确实有心事,而且是绝不能向梁英倾诉的心事。 昨夜,陈恕晚归。梁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宵夜,陈恕尝了一口就走了。 然后——陈恕上楼回了卧室,梁英紧随其后。 陈宅隔音质量优越,他无法知悉卧室内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梁英在陈恕的卧室中一直呆到了翌日早上七点。 陈廷真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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