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九结_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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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恚 (第2/3页)

   “哀生敬命是中州礼法,西苗人只认朝夕死生。”魔头一睒,“首座以为这算重话?”

    “叫我首座,也是你们西苗人的礼法?”

    “你不是?”

    他略略一滞,从后箍他腰腹,发恨贪凌。

    身下人绷如满弓,凤羽同舒,俨俨如琢;汗敷莹骨,膏泽慢肤,玄凤僛舞,鬼神眩惑;眼中骨艳得太蛮,亦与姝妖靡曼无涉,钩喙绣羽,鸱张仿佛,刚棱傲肆不容侵迫。

    贪人低眉侵迫,楚灼毒喉:“我说你,下回讲话前过个心眼,意思到了就打住,触霉头的rou麻话别随便出口。什么只认朝夕死生?你是吗?”他垂睫,一珠坠下。“你到底怎么想的?用那么邪门的……”

    “必无好死,何烦空贪,不如全你,”愚人喘急,须臾续终,“是胡话。”他叹若中酒,慎惜轻掬枕侧华发,悄默释手。“我要看着你。”

    贪人不欲听愚人说梦,反手一揽。

    “当我没问。”贪人偏首掠唇,“急火上头,没你那么好耐性。”

    唇温泪薄。

    人还是醉死了可爱一些。

    愚人口拙,情语也拙,笨拙话真过头,竟听不得,宁作诳语。

    贪人不信,不欲信,蔽遮本相,共合欢熬刑。冥府之刑与佛国之乐,皆于昏昏与醒醒间临莅,贪痴者五内俱焚,无心人远害全身。

    十指慊款相握,珠潜幽渠。为我惶愦懁促,为我三夜长思,为我吟呻哀哭,为我魔惑颠痴,如我为之。

    若死生朝夕,又予谁——

    半声欢喜,贪痴支离,癫狂痴恨,不形不付与无心人话,蛊冶不过一场鸩杀。

    他守他入寐,竟夕未交睫。

    戾凤信美,终须决其羽、斫其颈。执迷不醒,悃曲是聆。

    是不是胡说,看他想不想听。

    胡说、梦话,争来争去,春秋无解,太有毛病。认萍生要是活着,会心花怒放。慕少艾不配听梦话。春秋大梦也罢,虚妄寤梦也罢,药师慕少艾欲取欲毁者,唯有翳流。

    本当如此。

    如此。

    枷锁加身,弹指灼灼,温温血rou成余烬冷灰。他作劫灰纤介,便是他的劫灰纤介,舍他人身,搂抱吞灭。

    念孳于遗谬,意诞于愆尤,宁隳清心燕安,永堕火宅,不向圆常。我今来去,一身倥偬,未识离怖憎怨,只得一憾——

    ——不憾。

    何其谬妄。

    长庚黯湛,青光眴焕,遥夜滃郁如故。

    惊醒时狞雨筑障,人独于斗室坚壁清野,而啁哳入耳,如受魇昧。

    是夜燠热,他辗转反侧,心府惊怪。岘匿迷谷不与尘事,不置岁历,睡至日上三竿也没人催他为教主奔命,也没酒上门等他来饮。好似昨日将将入夏,他想不透暑热为何如此难熬,披衣起身,支起窗格,飒戾声气砭骨寒神。念想随之清静,似残火悬于油罂,居常有如温水,烧至虚薄时,罂口便送上一滴油来,弹指烈烈,烧不完的。

    他心口凉下,暑热未暮,四逆之症忽来寻他,无人体肤相焐,铁筝竟比手足温热。沿筝扪摸,一手积尘,半段心灰。

    筝久不鸣,弦缺曲颠,危柱荒坠。

    他日补缀。

    他日何日?

    冷灰深印,是他一一撧折的五指,是他夤夜遏灭的智火,也曾知温凉,也曾穿火宅、入幽狱,而今朝风雨如晦,指与印合,劫余灰,是至完满的收煞。

    东方既白。

    一宿雨竟,晴日霁月光风。

    老友料懒友还在屋里躲日头,敲门数下,无应。

    屋中无人。

    人在水畔。

    闲人躺在醉翁椅上,手把那根不知几时换的烟管晒太阳。手边一只小炉,宽口圆肚,煨药吐苦。

    “好雅兴啊。”没第二把醉翁椅供人逍遥,朱痕染迹径自以草为席,“日头不毒吗?”

    “日精养身骨,晒晒没坏处。日头再毒,你不也还是来了。”

    “我来看你是不是被晒昏头了。”

    “嗯,怎讲?”

    “我听说,是你向忠烈王引荐了羽人枭獍。”朱痕染迹见慕少艾摇得老神在在,自认说他无用,不由慨叹,“就知道你的坏信用没得治,所谓不问江湖事,全是骗人的幌子。”

    慕少艾懒得抬眼皮:“是非獍不是枭獍,你的记性才是没得治了。”

    朱痕染迹肃容道:“我才不信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枭食母,獍噬父,枭獍负恩义。忠烈王敢用半生令绩为弑双亲的枭獍正名,你呢,用何物做担保?”

    “唔,项上人头。”慕少艾一指人头,顾左右而言他,“弑双亲,绝五伦,好熟悉的说辞……”

    朱痕染迹不同他客气:“别打岔。认萍生怎样我不管,慕少艾要翻船,我是要管一管。崖下吃一顿睡一顿不好吗,何必又要蹚一脚浑水?”

    “这个啊,你抬头看。”慕少艾双手合十,十指向天,“天蓝吗?”

    “很蓝。”

    “再往左看,崖上有一片花。”

    “雪白一片,长势喜人。”

    “再低头看,足前有一条溪,叮咚作响,悦耳好听。万一肚皮空空,下水还能捞到几尾肥鱼。”

    “水里不只有肥鱼,还有一个说胡话的你。”

    “哪里是胡话,我是很认真很认真和你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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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道理是骗人转头颈?”

    “道理是,天很蓝,花很美,水声悦耳,肥鱼调胃。”慕少艾托起撞上罩袍的飞虫,顺风送走,“是天予人美景乐事,享福的人嘛,也该还一点美景与乐事回去,温柔一些,心宽一些。凡事都往坏里想,这种人不是很坏,就是很累。”

    “慕姑娘我信你鬼话!”

    “哎哎哎,青天白日,忌说某字啊。快呸两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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