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狼狈 (第3/3页)

能不能快一点──」猛兽几个大跃便跨过了石砾堆和天花板残片的阻拦，昭凝从点S换成了连发，火焰刷过白狼的皮毛、却丝毫没有减缓对方的速度。

    血盆大口就在几步开外，昭凝已经预备着按照计画窜进碎石板下的狭小空间，头顶上方终於传来预期中的声音──

    「──有本事你来爬？」

    白狼咬上昭凝喉咙的瞬间，苏茗诠自圆柱顶端一跃而下、落到白狼的背上，紧握的钢筋一举贯入白狼的後颈部位。

    鲜血涌泉般以白狼为中心淌开、打Sh那身洁白的毛皮，白狼僵y地前後晃荡，敞开的前吻没有再阖上，涎Ye混杂着血Ye不断溢出，最终野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猩红的眼黯淡而无神地半阖。

    跨坐在白狼背上的苏茗诠跟着倒在石砾堆上，一只脚还被压在野兽厚实沉重的躯T下，他疲惫地瘫倒下来，身上几处躲闪不及而被划出的伤痕隐隐作痛，背心都几乎被撕碎。

    「救援真及时。」昭凝大大松了口气，往苏茗诠的方向竖起了拇指。

    苏茗诠忍着没伸出中指回敬：「闭嘴。谁让你拿腿去喂狼。」

    青年从x腔哼出低沉的笑，瞥见远处腹部被自己钉了一枪的黑狼和倒在腿边的白狼，不禁伸出手m0m0白狼那只被他打得裂开的耳朵，轻轻吁了口气：「牠们也是兄弟或朋友啊。」

    「......牠们也利用这个梦吞噬了不少解梦人吧。」苏茗诠支撑着地面坐起身，从白狼伤处流出的血浸了他半身，连石砾堆都变得Sh滑；白狼松弛下来的肌r0U全压在了他的左腿上、重得他放弃挣扎：「帮个忙，脚cH0U不出来。」

    昭凝攀着碎石板撑起身子，拖着僵y的伤腿坐到苏茗诠一旁、用肩膀顶起白狼的身躯，少年的左腿这才重获自由。

    「啊，」两人休整的一小段时间，苏茗诠突然在混沌的脑袋中捕捉到一丝不对劲，看了眼倒在远处的黑狼、又瞪大了眼看向昭凝：「等一下，昭凝，你是怎麽办到拿一条钢筋丢过来就钉Si一只狼的？」

    梦境虽没有常理可言，却无法增强入梦者本身的身T能力，即使他们不需遵守梦境法则、能够从地面跃上墙面，却总不能让一个普通人得来一身怪力吧？

    若是能够轻易改变梦中的身T素质，对付梦餮也就没什麽难处了；尽管在碰上这次的双狼前、解决梦餮对苏茗诠而言本也算不上什麽难事。

    「呃，肾上腺素......？」昭凝似有什麽难言之隐、略显尴尬地撇过头，屈起完好的那条腿站起了身。

    「噗......你这样子，真让人怀疑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苏茗诠窃笑着、跟在昭凝後头爬下了石砾堆。

    他本是好奇问问，没打算得到个正经的答案，人身上有一两个秘密也无伤大雅，但昭凝一路走来都似乎心不在焉、不甚自在的模样，直到两人长途跋涉、相互扶伤，终於在一处瀑布下找到了终端的位置，青年仍是满面的若有所思。

    普通的瀑布或许壮丽，但自两人所身处广袤的浮空陆土边缘向下倾泻的巨大水瀑，饶是苏茗诠都不禁屏息。梦境终端标志X的晚霞sE彩渗透在每一道水流中，瀑布下方蒸腾而起的水雾更是宛如薄暮的云彩，站在他一旁的昭凝却似乎无心欣赏。

    不知道从前的自己在领导员眼中是否就像这个样子？苏茗诠拨弄着肩上乾涸的伤口，避免眼神接触、用手肘碰了碰对方。

    余光瞥见青年楞怔地垂首看他，苏茗诠盯着水雾所折S出的虹光、偏了偏头：「你很困扰刚才的问题吗？」

    「如果你想说，我会听，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他将当年巫楼禹拿来驯化他这只流浪犬的承诺原封不动地挪用，不知对青年能产生多少作用，但对当时别扭的自己可说是相当受用。

    「有件事告诉你，我本来很怕水，你在疯人院屋顶时说服我跳下去，我就从那次开始好转。你帮了我大忙。」

    「如果你听了觉得心情好一点，就当作我为乱问问题道歉吧。」

    沉默了会，昭凝低声地笑了，苏茗诠抬起头看，入眼的却是青年难以言喻的表情，似乎夹杂了难过和歉疚，还有些难以辨识的自我厌恶。

    「谢谢。」大眼中依然澄澈，暂时却看不见原本的明亮灿烂。「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道歉。」

    昭凝向崖边探出一步，回头对苏茗诠g起一抹带有几分熟悉暖意的笑容：「不过听到你不怕水了，我很开心。即使终端出现在这种地方，对你也不成问题了吧？」

    「哼......」苏茗诠也凑上前，此刻面对脚下的奔流，他只感到久违的坦然：「的确。」

    昭凝往後退开，将手指并拢靠在额角，俨然一个标准的军礼；青年眼中又燃起苏茗诠所熟悉的欣然火花，只见对方就着那十足严谨的手势、JiNg神抖擞地喊了声：「敬勇者！」

    「噗......」苏茗诠没忍住笑意，自己一年份的笑容额度似乎都消耗在梦境里了。

    「每次都是我先走，这次该你了吧？」笑完了，苏茗诠没忘了正事，梦协目前的状况或许正严峻呢。

    昭凝摇了摇头，划了个绅士的手势：「不不不，我怎麽能抢了勇者重生的机会。」

    「你表演yu旺盛啊。」苏茗诠依言踏上边缘，往下跳的前一刻，他侧头望向心情似乎好转了许多的青年：「下次再见的话，教教我跟踪人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