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20%察觉、34%体会 (第5/5页)

   正当他慌张的不知道该怎麽对她时，电话响起来，他楞了愣还是赶紧接起。

    揭起後电话那头却什麽声音都没有。

    他不急，一点都不急。对於温简，他极有耐心，或者说，对温简他舍不得有半点急迫。

    季瑾。

    「我在。」

    我是谁？

    2

    这个问题，让季瑾的喉咙哽了哽，心cH0UcH0U地疼，稳住自己声音温柔地回答：

    「温简，温姊姊。会照顾我，笑起来其实很可Ai，独自生活又努力保护自己的姊姊。」是，我喜欢且想要捧在心口珍惜的人。

    我偶尔好累。

    「那就休息。」

    可是我不能休息啊。

    「为什麽？」

    长大好累。可是不能不长大。

    「对。」

    我不会愚蠢的说我不想长大。我只想说，为什麽时间带走人的速度不能慢一点？

    我知道离开不代表我跟他们就不再有联系。哥哥会在意我，jiejie也还是会陆续寄东西给我。但是、但是－－他们不在了啊。我就觉得，世界好灰暗。明明，我之前并不是，那麽的在意他们。

    2

    他们？

    虽然上语段跟下语段接起极其怪异，毕竟季瑾知道温简的兄姊都还健康的活着。

    这里的「他们」，难道是－－

    季瑾顿时明白了，温简话里头的「他们」是谁。

    我想让他们放心，她离开的那刻最不放心的就是我了……说我总长不大，总不会在冬天时给自己加衣服，总不会记得要多给自己准备点好吃的三餐。说要哥哥jiejie多照顾我……

    她快离开的那晚，我哭的彷佛她已经离开，所有人都说她还没走，不要难过。可是我知道啊，我最喜欢的她，要离开我们了。

    她真的离开时，我却哭不出来，甚至昏昏yu睡。所有人都在说我没有心，说我不认真，说我没长大，说我连她的最後一程都不愿意努力一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季瑾想要否定那些对她说这些话的人。

    他听出温简话里那痛到骨子里的难过，是熔刻烙铁刻骨般残酷而又不留余地的悲伤。

    她远b外表多数人见到的，还要为母亲的Si去感到痛苦。

    2

    我好想她－－可是我不敢对他们说。我真的好想、好想她。

    「jiejie。你其实，一直，没有走出温mamaSi去的事情，才会这样的b迫自己要成熟，对不对？」

    「你这样，温mama，才会舍不得啊。她可能更希望你真的没心没肺，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我做不到，我梦里都还能看到她的笑。我不敢待在左曜市，那里所有的气息都让我想起她。都会一而在、再而三的提醒我，她不在了！她永远的离开我了！

    说到後来，温简哭了，在四周都没有任何在的情况下，才能像个孩子一样大哭特哭。她将手机摆在脚边，不用像过往在家中时，怕被人听到而不敢哭出半点声音。

    听着温简的哭声，季瑾觉得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地待在家里了，他悄悄地离开家里，不让温简听到他在移动。

    我不想要让她不放心。我不想要一直悲伤，可我忍不住。

    「为什麽要忍呢？为什麽要止住悲伤？任何人都无法对重要的人离去而能快速的回复吧？」

    季瑾不太能理解至亲家人离去的感受，在他很年幼时，他就已经是一个人了。纵使他有表哥、阿姨还有姨丈。

    但他听得出温简心里头，那种沉重的彷佛被无数枷锁荆棘缠绕住，不停流淌鲜血还逐渐溺於深渊里且挣扎无效的痛苦忧郁。

    2

    因为我必须要振作，如果太难过，就没办法工作了……哥哥他们也是这样。我看的出来他们也难过，但他们各自的家庭都需要他们，而我不想要……让他们还要来担心我。

    「因为他们不是你的父母，不会真的就如同父母那般管束你，同样是关心，但内里的感觉不一样了，是不是？」

    戴上耳机，他先去店里快速地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甜点，又泡好温热的蜂蜜牛N装入咖啡纸杯内，才走往温简的住处。

    他搭上电梯，用着柔和而轻缓的嗓轻哄着她，试图让她能够在悲伤的海里仍有氧气能够喘息：

    「jiejie，你有我、有忱哥、有你当初认识的阿商，甚至可能还有我不知道、同样关心你的好友。你不是一个人，我相信至少你一定对那个阿商说过你家的事情。」

    「我相信她也不会强迫你走出所有的难过，因为她相信你还会是她心目中喜欢的简单。就如同我觉得就算走不出悲伤，你始终都是我的温姊姊。」

    「姊姊，不放心并不是真的不放心。」

    「芊姨，也就是忱哥的mama对我说过，我是个成熟的孩子。很多很多人都对我说过这话，但是她也对我说过无数次的不放心，也对我说过忱哥就算长在大於她眼底都是个孩子。」

    「那不是真的不放心。是喜欢、是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你，所以温mama才会在临终前对你这麽说。我不知道你为什麽会觉得你不是个成熟的人，我不管简溪姊、简泊哥、艾情姊在过往见到你时，你是什麽模样。」

    「就我所知道的，我认识的你是个像白开水般温润，让人会忍不住想要跟你当朋友的安静好nV孩。你总说不要我把你当成同龄nV孩子，但我想告诉你，我想那样对待你不是你不成熟，而是你相当平易近人，会让人忘记年纪想对你好。」

    2

    终於抵达门口，他没有立刻按铃，努力地把所有他心里头知道的她有多好告诉她：

    「成熟是什麽？我不清楚在姊姊你那里代表什麽。对於我来说，成熟是独自一人时能够照顾好自己、自己过得快乐、能吃自己喜欢吃的。我真的觉得姊姊已经足够成熟了。」

    「当然不成熟也没有关系，因为那就是温简。而你担任温简这个人的时候，已经是极好的。这不就是最重要的吗？你是谁，这个问题你有极好的回答，就b什麽都好了。」

    没有迷失自己，或许没有明确目标，却仍是自己。

    你还活得好好的，有许多人都办不到，而你办到了。

    「姊姊，我在门口放了你喜欢的蜂蜜牛N跟我先做好的水果塔。出来吃点甜甜，听我说点故事笑一笑吧？不要嫌我油腻，我自己说出来也别扭，但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说出来才能让当事人明白－－」

    温简打开了门，门外没有人，却有冒着热气的蜂蜜牛N，以及漂亮好吃的水果塔。

    听到门打开，转身进电梯的那个人，在阖上门那刻，看到nV子红肿的眼睛，温柔地透过电话对她说：

    姊姊，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