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七 (第2/2页)

杏的话，但玛丽安的惺惺作态更让他生气。

    「小狐狸你怎麽站在外人那边！你不是知道我一直在养病吗？而且老师也需要人照顾，既然小潘你们照顾得好好的，我们才没打算接他回来。可是现在一看，才知道我们错信了你们，等小潘可以出院，我们便带他回家，你说好不好？」玛丽安掷下豪语，但回过头又撒着娇问男人的意见。

    「你都没有问潘会不会跟你回去！」小杏不赞同地朝包丁铃打眼sE，急得连敬语都去掉。男人脸上的犹豫在听到玛丽安要把潘接回去时，更加明显。

    「父母带孩子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还要得到你批准吗？」玛丽安不在乎地把玩着男人的手，漫不经心地回道。

    此时，沉默良久的拉管空扯着一抹礼貌的微笑，一手搭上小杏的肩，示意把回应交给他。

    「玛丽，你要把潘接回去，我们的确不能阻止，但不问一下潘的意见，他可是会不高兴，会发脾气的啊？」

    「一定是你们太宠小潘！那时不是说有什麽问题便要教训，不可以姑息吗？一定是就是你们惯着他，所以他把我也吼出来！」

    「就当是我们的错，把玛丽最Ai的小潘带坏了，可你也不喜欢潘吵到你们吧？尤其是利先生的工作，那麽需要宁静的空间，如果潘闹到他的灵感跑掉，完成新书的那天便遥遥无期了。」

    玛丽安惊呼一声，转身抱紧男人。「那不行，老师的书绝对是优先的，那小潘先跟你们回去好了！」小杏和舍舍迦同时看到男人在玛丽安决定不接潘回去後，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心里各自充斥着猜测。

    「玛丽，我累了。」男人小声靠在玛丽安耳边说。玛丽安摀住了羞红的耳朵，二话不说便牵起男人的手离开。没有跟上他们跳脱的行为，小杏呆呆地看向舍舍迦，另外三人却是见怪不怪地跟他们挥挥手，权当道别。

    「咳咳……」小杏清清喉咙，把柏拉传来的讯息大致整理一遍，组织着要出口的说话。

    「先什麽都别说，怀特小姐……」包丁铃在看不见玛丽安後，神情疲惫地对小杏说。「等潘稳定下来，你想知道的，我再好好交待。」把小杏打好的腹稿截在她可出口之前。

    **

    拒绝了包丁铃，拉管空和霍斯的会面要求，潘无奈地发现平常很好说话的怀特小姐，大有不让进便露宿在病房门外的打算，没好气地把他们加进探访许可的名单上，门「咻—」的滑开。

    「你想怎样？」用薄被把自己卷成一团，只露出一双灰眸，潘的眼睛此刻不再像以前一样灵动，像墨水滴进清池，深沉的涟漪从中心往外荡开。

    「我来自首。」小杏不好意思地牵起一抹笑。「虽然我知道得不多……」

    在小杏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潘後，一直留意着他的舍舍迦突然的道，没有错过潘在听到他的话後，把自己包得更紧。「感觉你好像也知道什麽。」

    「潘……你记起什麽了吗？」会意到舍舍迦的造背後的含意，小杏审慎着情况的问。

    「我……」潘把头完全包住，闷闷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一直以为只是恶梦，拉管空和霍斯总是跟我说，那只是恶梦，然後包姐便会没收我的游戏还有会让我作恶梦的书。」

    「之後呢？」想着要坐到潘的身边却被舍舍迦制止，想伸手安慰舍舍迦则摇摇头。

    「之後我便好久都没有作恶梦了，但玩那个游戏时，有些片段像梦里面一样。」

    「一样？哪里一样？」小杏蹙眉，那游戏是未来科幻背景，男主角的四岁孩子失踪，为了相信孩子仍然在生的太太展开追查。潘的父亲也没有寻找他，母亲……看起来也没有多在乎。

    「冷冰冰而且很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没日没夜的……」

    「包小姐、拉管家和霍斯先生呢？」

    「他们……不是家人吧？」这样说的潘把包着自己的被子拉得更严实。「他们仍是赖以我为生的人……」

    「那玛丽安小姐和利子维先生呢？」已经看过报告，小杏也不怕T0Ng破最後的窗户纸。

    「我不知道……我连什麽是家人也不知道。是血缘？还是感情？这两种我都没有在包姐或玛丽安身上感受过……」潘语中的意思自然表露出他清楚玛丽安和利子维的身份。「十岁後连一面都没见，也没传讯的父母，既不是没途径也不是受条件所限，那最後剩下来的原因也就是不为，而不是不能吧？」随着潘语调的改变，他可Ai的小少年音似乎转得低沉。

    「我们也不清楚来龙去脉……我们也不是当事人，不好猜测什麽，但我相信父母做的决定总是为着孩子好的……」小杏带着为难地回应，即使心底里也不是百分百的认同这个答案，但也找不到好一点的回应安慰眼前如此伤心的孩子。

    「或许吧？但过了那麽久，要求一点解释也不过份，不是吗？」小杏从没听过潘的语调如斯平静，这静背後的委屈却是不言而喻。此时的潘，像平白失去了六年记忆一般，渴望着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说起解释，我认为你们也欠我一个解释吧？我不认为你们真的是包姐新请来的保母和助手，理由太牵强……」同样鲜少出现条理清晰的腔调，像是六年间没有成长过的大脑一夜间全补完。

    「我们……」小杏看了舍舍迦一眼，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最合适。接收到小杏求救的眼神，舍舍迦波澜不惊地接过解释的任务。

    「我们是包小姐请来调查你不能长大的原因。」舍舍迦的嗓音纵使清冷，却带有某种安抚人心的能力。

    「那你们找到了吗？」舍舍迦简述了他们的调查结果，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

    「接下来要怎麽做，主要是包小姐的决定，毕竟是她聘请我们的。」舍舍迦以事论事的道。「但如果你有其他想法，我想包小姐也不会拒绝。」言下之意，竟有建议潘利用包丁铃等人隐瞒情况的歉意和内疚让他们就范，小杏不认同的拉拉舍舍迦的衣角。但舍舍迦没有理会，甚至有点火上加油地续道：「你不说，包小姐下的决定便带着从她角度出发的为你好，这次的事不就是为你好？」见舍舍迦越说越过份，小杏巴不得把人直接拖出去。

    偏偏在小杏努力地把看似瘦弱的舍舍迦拖到门边时，潘揭下了本来包着的被子。本来JiNg细的五官稍稍长开了，带有少年人的棱角但圆润的稚气仍未完全褪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