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麟_三十八、荒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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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荒唐 (第4/4页)

麽呢?答案就在那里。」

    语毕,舒让便是当真垂下眼帘,在案前垂首,可公子其并不认为舒让真的睡着,这般作态只是要给自己时间思考罢了。

    只是时隔多日,中间又是那些惊涛骇浪般的日子,一时之间要他回想还真的没有多少印象,几经思索後这才想起了一些片段。

    于辰并未隐瞒与公子羽的对谈细节,在公子其的记忆中于辰算是钜细靡遗的诉说了一遍,当中也包括了让于辰投向公子羽那端的条件,不过公子羽并未接受,反倒是说了一段关於国君继承的事情。

    具T的字句实在想不起来,但大致上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

    若非是他们的大伯──昔日的定国少君──在征隆时战Si,这国君之位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国君身上,而如今的公子羽更可能作为陵侯之子出生,而不会与国君之位沾上关系;哪怕公子羽没有真的提到,但其弦外之音也很明显,那就是若少君公子召未Si,这国君之位的争议同样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在这之後,则是此刻想来颇为讽刺的「君父仍在,岂有挑动手足相争的道理」吧,当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国君的Si讯,却还是能面不改sE地说出这种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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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番思索过後,公子其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甚至在许久之後重新审视,也觉得公子羽是在推托问题,不肯正面回应。

    一回神,公子其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舒让已然睁眼,默默注视着他。

    「想出来了吗?」

    最终,公子其也只是摇头,不过舒让对此也没有什麽反应,似乎这仍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啊,还是那句话──人会听进对自己想听的话,做出对自己有利的见解。在你们耳中,他或许什麽都没说,可他终究表达出了他自始至终的同样一个念头──他无意争夺。」

    这话让公子其不由得横目挑眉,只因为这话听来实在毫无道理。

    一个打从开局就知道自己会赢的人说自己无意争夺,这并不是不能想像,但理解起来就像是耀武扬威地说「别争了,我不想跟你争」一般,除了讽刺外听不出别的意涵。

    而在此时,本来坐得歪斜的舒让却是直了腰,甚至是稍微理了理衣服。

    「无论你是不是能够理解,可他本来就是这麽想的,否则也不会在我向他传达Si讯时,他马上想到的就是向我提出请求了。」

    发语同时,公子其只见到眼前人伸手朝怀内一番m0索,最终拿出了一个不过手掌大小的木盒,而木盒作工JiNg细,衔接处更是以h铜制作,显然是贵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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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木盒被舒让摆在了桌上,推向公子其,发出了些许摩擦声响。

    公子其的目光在木盒与舒让间几度周折,这才接过木盒,打开窥视。

    「……枢官印信。」

    当然,公子其并未见过枢官印信,因为早在他出生前舒让就已经是枢官,自然不需要这等东西来证明身分,而他真正见过的是余辰手中的户官印信,而盒中物与户官印信形状虽有不同,但中间的yAn文「枢」字却是明显得很。

    公子其再度陷入了迷茫之中,只因他明白这印信的意义,可为什麽会到自己的手上?

    「只要于伯能明白祝官的语意并向你传达,那无论是否真心诚意,你多半是会往祝官府与他一晤吧,而在後面的许多时日中你同样有这个机会,更别说是最後祝官还让吕家的那位带话给你,可你还是没有去。所以孟伯通才会察觉到当中的问题,并打算将你当成他最後的筹码,在最紧要的关头将你推出,换取倒戈的可能X,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输得一蹋糊涂啊。」

    又是同样的评价,可公子其到此刻还是不懂这样的结论从何而来,因为就算是公子羽打算将枢官之位交给自己,也没道理不去驱使选择向公子羽屈服,再加上是其岳丈的孟彻吧。

    「他请求我留下,而我则是跟他打了个赌,只要他赢了,那我就愿意留下来,而最後的结果……是我赢了,因为你跟我所想的一样,哪怕有许多机会去与祝官会面,直到最後你也没有去见他。」

    这一刻,公子其那原本已平静下来的内心又起了波涛,哪怕这不是第一次听到枢让以近乎玩笑的口吻谈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即使其口气平稳,但他听来就是分外刺耳。

    「本来我还要求要是你输了,要断去你一臂,啊,当然不是要砍你的手,不过来家的跟你一样只是被软禁,就知道他还是选择放过你,没有真的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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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公子其一掌拍在了案上,那一旁的木盒也因此跳了一下。

    「你们到底将我们当成了什麽!任意处置的玩物吗!」

    这声怒喝并未使枢让动容,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公子其的反应如何。

    「若你当真这麽觉得,那你就要牢牢记住此刻的愤怒,越是深刻、越是痛苦,更该更牢记於心……因为你要是真的又在这种场面下失去一切,下场只会b此刻更加凄惨,而你不见得还有重来的机会。」

    「这算是什麽重来的机会!用我被你们踩到脚底还不能反抗的屈辱来换吗!」

    公子一把抓起木盒,才要甩手时,就被舒让伸手阻止,甚至对方的力道甚大,他一时挣脱不开,整个手腕都被按到了案上,顿时成了僵局。

    「你之後要怎麽处理盒中物,是你的问题,但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是好好从这样的屈辱中学到经验,还是就此一蹶不振,同样取决於你。经过如今这回事後,仪、祝、枢官三个位置都必须换人,当中祝官人选不用你烦恼,但仪官跟枢官要交给谁,你就得好生思量了。」

    「你在说什麽,那种事情只能交由国君……」

    话语戛然而止,只因公子其察觉到了这次交谈中最大的谜底。

    若按照之前听闻的事情来判断,身为枢官的舒让只会在这段时日中忙得不可开交,没有那种闲情逸致来这里嘲弄身为输家的公子其,换言之,舒让亲自来访是有意义的,而这个意义就在於揭露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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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舒让自始至终都说孟彻输得一败涂地?

    为何舒让像是教导弟子一般将整个局势讲解得清清楚楚?

    为何舒让将枢官印信交出,却没有提及公子羽的想法?

    为何舒让说所有人都不够信任公子羽?

    为何说公子羽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争夺之意?

    又为什麽说只要前往祝官府,他就赢了?

    「王畿来的册封使已经在路上,过几天就会到了,而打从一开始不管谁输谁赢,结果都不会变,甚至应该说……走到如今的局面,谁都没有赢啊。」

    舒让缓缓松手,而公子其自然也没了抛出手中物的念头,或者说此时此刻他的脑海可说是一片空白,盖因想通一切後,除了「荒唐」二字外什麽都想不出。

    「当年先祝官说唯恐国失麒麟,这才带了如今的祝官来到定邑城。就算是深孚信赖的先祝官在东边发现了他,可我们却不知这头小兽到底是不是麒麟,那怕他始终安分,但为了防止他伤人,於是我们折其角、屈其足,更设重重阻碍。可如今栅栏尽摧,才知道先祝官所言非虚……算了,我累了,那怕这大半生的心血毁於一旦,也无所谓了。这小小定国岂能困住麒麟,便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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