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穿成这样 (第3/3页)

醒的那天，他哥正趴在他的病床前补觉。

    他全身插满了管子，像被打碎重组过一般，脑子是脑子，身体是身体，呼吸重一点都恶心得想吐。但他看着他哥比他昏过去之前还要长了一些的头发，心痒痒的，于是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去摸摸他哥圆润的后脑。

    就在他要摸到的时候，胸口一阵刺痛，旁边的机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声，他哥猛地惊醒，他的手无力地放了下去。

    可惜了，没摸到。

    医生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他不看医生，也不看他哥，而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可惜呀，差一点就摸到了。

    于是他爸妈到医院的时候，看着他呆滞又不讲话的样子，还以为他傻了。

    “我没事。”嗓子里满是血腥味，他爸妈还是学不会在他醒来的时候给他准备温水润嗓子。

    一只大手拦在眼前，他寻着方向望去，他哥摆着张扑克脸看着他。

    或许他哥说得对，他的父母养不好他。

    “这两天可以开始吃些流食，我会让秘书准备，爸妈就不用cao心了。”商林深说公司有事要忙，走之前特地和他爸妈交代别给孩子乱喂东西。

    他哥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每次强调，他爸妈每次都忘。商尔树也不想提醒，以前为了让他哥心疼他，即使不能吃，他还是要吃。但现在，他还记得自己答应了哥哥要听话，不能吃的东西一点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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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哥按时让秘书送饭，从没让他饿过一顿。

    但他还是瘦。

    他不指望他爸妈能把他照顾好，他不是没指望过，只是他爸妈太忙，他们不是不爱他，只是没有他哥那么用心。

    可以后的日子，他哥大概不会再事无巨细地替他安排好一切了。

    出院之后，商尔树还是搬去了小公寓，他要听话，不能继续张着嘴说要他哥cao他。

    接近年关，学校放了假，商尔树借口在公寓画画，躲了好几天。但最后还是被他妈抓回了家，回到家才发现他哥也搬出去了。

    “宝宝，你怎么坐这？平时不都是要挨着哥哥坐的吗？”商mama下楼吃饭的时候看到小儿子坐得和大儿子十万八千里远，还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商尔树有些不自在，以前他哥宠着他，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喜欢这个位置。”商尔树低着头喝了口汤，含糊地回答。

    他抬头瞥了一眼他哥的位置，他哥也正在看他，但面色冷淡，看不出多余的情绪，马上便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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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尔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乖的弟弟，哥哥说什么就做什么。

    商林深也觉得他弟弟很乖，但这让他很不爽。

    他弟弟回家的时候不再搂着他的脖子和他讲学校里的事情，也不再在饭桌上把不喜欢吃的菜丢到他的碗里。

    空荡荡的家里，他弟弟的房门紧闭，他睡不着，走到他弟弟房门口这才想起来小家伙搬了出去。他记得高中没毕业之前，他弟弟总是摸到他的房间，趁着他熟睡，钻到被子里，抱着他的腰说做了噩梦要哥哥抱。

    没有弟弟的房子让他感觉到烦躁。

    他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和他弟弟那一套一样的装修，只是这套里没有他娇气的弟弟。

    上班的时候，看着桌面上的全家福，他的眼里只有笑得像小太阳一样的弟弟。于是他提前下班独自开车跑到他弟弟的学校，看着一条小黑狗追着他弟弟摇尾巴，他很不喜欢。

    好不容易盼到过年，平时连消息都不发的弟弟被喊回了家。

    他假装在客厅看电视，透过液晶屏去看玄关，可他弟弟说要在公寓画画。

    “年关一个人在外面住很危险。”他忍不住，去和他妈吹耳边风，再见不到他弟弟，他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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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弟弟回来之后，他又觉得不对劲。

    他弟弟离他好远，就像一个陌生人。

    吃完饭他弟弟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玩手机，他站在二楼的书房门口，看到他弟弟接了个电话，然后拿着外套出了门。

    下午三点，他弟弟要去哪里？为什么出门不告诉他？

    “小深，mama晚上约了姐妹去潇洒，今晚不回来咯，你照顾好宝宝哦。”商mama一身火红长裙，撩着棕色大波浪和他说。

    商林深点了点头，腹诽道，你小儿子也出去潇洒了，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妈走了没多久，他爹也一身正装下楼，“儿子，晚上去你周伯伯家吃饭，你和宝宝赶紧去换衣服。”

    “他出去了。”商林深揉了揉眉心，他爸每次去周伯伯家里都会喝得烂醉，然后在周家睡两天两夜，“我也不去。”

    他要看看小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爹走了，照顾好宝宝。”他爸上车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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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好宝宝，他们的宝宝？他一个人的宝宝。

    他的宝宝什么时候回来？

    商林深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仰头一饮而尽。他觉得自己也病了，或许他爸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已经遗传给他了。

    好在下午六点左右，商尔树拎着购物袋回来了，边上楼边打电话。

    “知道了mama，你放心玩，哦，爸爸给我打电话，mama再见……喂爸爸……好……”

    小家伙关上了房门，商林深靠着书房的门，闭上了眼睛。

    商尔树从小到大穿的衣服，小到贴身衣物，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可他还来不及伤感，他弟弟的房门就打开了。

    脚步匆匆地下了楼。

    “陈姨，有看到剪刀吗？”商尔树喊了一声，又小声抱怨，“吊牌怎么扯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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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影响我出门的速度！”小家伙不满地抱怨了一声。

    听到出门两个字，商林深身体比脑子快，唰地一下就拉开了门。

    陈姨早就下班回家了，别墅里的人差不多都请假回家准备过年去了，能回答他的只有一个人。

    “大晚上穿成你这样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