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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再相逢  (第2/2页)
身,用乌黑发亮的眼睛注视自己,嘴角带着熟悉的笑意。    乌敬晃了下神,低头自嘲地笑了声,脱鞋走进屋子。    进卧室前他脚步一顿,然后转弯进了隔壁的客房。给李栗买的学习桌还在,简约的木桌安静呆在自己的电脑桌旁,上面空空如也。    那个晚上听小孩说没地方住,他也不知道哪来的热心,半夜出了那小破阁楼就直奔公寓,边在房子里转悠边想要不再添置些什么,最后就打电话找人订了这张书桌。    那热情劲儿就和以前福利院里的几个小女生张罗着到处找纸箱,想给捡来的流浪猫搭个窝似的。    可惜后来流浪猫得了瘟病,死了。    乌敬的手指腹划过空荡的桌面,沾了搓细薄的灰。他突发奇想地打开桌面下的抽屉,结果还真发现了什么。    抽屉没办法完全拉出来,东西就藏在里头隐匿的角落,乌敬探着手将那玩意摸索出来后定睛一看,不由失笑:“cao……小sao货。”    不知道是李栗何时买的跳蛋,包装都还没拆,藏在小小的盒子里,封面暧昧。乌敬拆开它后拿出来打量,看得久了,原本勾起笑的唇角便泛出苦涩。    他收起表情,神色又变得冷淡。    干脆利索地脱了衣服走进浴室,冰冷的水浇在身上,让乌敬浑身一激灵,双手便撑着墙,脑袋垂着,晚上的记忆逐渐回涌。    梅坤让他带人去郊外的江边码头取点货物,打开包裹后乌敬只是一眼,背后瞬间冒了冷汗。随后遇到另一群气势汹汹的人,才知道梅坤让他拿的,是别人的东西。    待他回到梅坤身边时,已经快到深夜。梅爷怕冷,客厅的壁炉烧得很旺,细碎的柴火声中,他用烟斗挑开虚虚掩起的袋子,又往里戳了戳,便将手一松,上等石楠木根做出的烟斗便哐当落在地上。    "把它烧了。"梅坤挥手招来一位信得过的手下,低声吩咐,说话时眼睛扫视着瞟到守在一边的乌敬身上,他微微低着头,眼睛虽然看着那包货物,表情却愣怔着,像是在放空。    梅坤饶有兴味地问道:"好久没派你出马,这是不适应还是怕了?"    若换成梅坤记忆里那个几年前的乌敬,必然是要激动地直起身子慷慨辩白一阵的。梅坤神情轻松自适地将胳膊靠在黄花梨木雕成的虎头扶手上,手微微曲着,等人将新的烟斗放在自己手上。    然而乌敬只是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梅爷,您之前说金盆洗手,如今还要再等几年呢?"    他说得委婉,梅坤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却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哼笑道:"怎么?想退出了?"    时隔多年乌敬再次亲自出马给自己办事,还是一如既往地利落狠辣,听其他提前回来报信的人说,他持枪时愣是眼睛也没眨,对面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两个,剩下的全被乌敬那黑漆漆的身影给吓倒了,个个都是连爬打滚地离开。    这几年给他房子,产业,还有女人,原本以为那狼崽子已经逐渐被那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给驯化成了贪恋世俗的狗,没想到今晚却还是显露了那狠戾的本性。    梅坤自然不会觉得乌敬没有野心,可他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听到否认。    手指轻敲扶手上雕刻的虎头,梅坤诧异地掀起眼皮,浑浊的眼白中那颗闪着精光的眼珠准确地锁住了乌敬紧锁的眉头。    乌敬低着头,像在认真思考梅坤的问题。    梅坤突然问道:"乌敬啊,你跟了我多少年?"    乌敬稍微回忆了几秒,便答道:"爷是我十四岁时收养我的,如今快十三个年头了。"    "十三年……"梅坤若有所思,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个青年几乎可以说是和帮会一起长大的,何况十三年养狗都能养出感情,于是在探知到乌敬的退意后,他并没有发火,而是耐心地询问道:"怕了?还是只是倦了。"    或者又是二者兼有。    从刀尖舔血的野兽到不学无术的混混,这几年的身份转换,乌敬适应得很快。现实中哪有那么多英雄主义,野心藏得久了,便也随着年龄老去。事实便是当人发现了更舒服的活法,大部分都不会选择留恋过去的辛苦。    梅坤高看了乌敬,其实他也不能免俗。    就像今天他打开袋子看到洁白的粉末,冷汗之余却神差鬼使地想到穿着天中校服的李栗,还有他身边那个碍眼的陌生男孩,人们总爱用干净去形容那些象牙塔里的孩子,哪怕他知道李栗的生活其实很惨很糟糕,但小孩依旧是干干净净的,衣领深处散发着洗衣皂的清香,不像自己面前看似干净的白粉,里头藏着脏臭的味道。乌敬将包裹递给弟兄们时,冷峻的表情下面部肌rou正苦涩地紧绷着。    梅坤依旧没听到乌敬的回答,终于直起了他歪靠着垫子的身子,指尖轻叩:"还是因为……有什么人让你动了心思,比如前面我提到的那个小孩?"    交代任务前提起那个孩子,是听人说乌敬前不久和一个还没成年的小男生混在了一起,一是年龄,二是性别,哪一样对帮会里的人来说,都是新鲜事。梅坤当时只是想打趣乌敬而已,见他神色紧张了,权当乌敬只是不好意思,便让他先去办事了。    而此刻乌敬的反应,让他不得不联系到了那个孩子。    梅坤重新打量几眼乌敬,熟悉的眉眼让他突然想到那位去世多年的兄弟。那个年轻的,初为人父的青年,却在退出帮会的前夕,因为自己而不明不白地和爱人死在了熊熊烈火中。    他叹了口气。    "十三年……想从这儿出去,不难,但也不容易。"    他低下头,像是困了,乏力地向乌敬摇了摇手:"你再好好想想,有些话别轻易说出口。"    乌敬关上淋浴头的阀门,额前的水珠子成串地顺着他的眉骨汇集至眼窝,再一路滑落,有的不小心进了他睁开的双眸,刺痛的感觉让乌敬情不自禁地闭了闭眼。    模糊和清晰切换的视线中,他看见自己挺立起的yinjing。    前面乌敬看见李栗买的小玩具,就不禁想起小孩被玩得潮喷连连的模样,然后眼前又闪现出他伏在自己胯下,乖顺地吞吃jiba的红脸蛋,结果冲了好一会儿的冷水澡,也没想到这寒冬里的水浇了半天,竟还降不了心里郁躁的火。    乌敬瞅着那生龙活虎的jiba,半晌,将手握了上去。    李栗。    他紧咬的齿间泄出闷哼。    李栗……    李栗坐在H市一家有名的连锁教育机构的大厅前台里,吹着空调的冷风,百无聊赖地托腮远眺。    那天孟群加上自己以后,给他介绍了这份工作。他倒还记得那日送手机时的承诺,说这家教育机构是他姑姑开的,暑假补习的人多,前台刚好缺人。    此时是上课时间,虽然其间不乏有新学生的家长赶来咨询,但总体上还是空暇时间多。    李栗隔着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好奇瞅着机构前方空地上停着的一辆车。    那车很是眼熟,车身线条流畅,黑色金属壳子在阳光下反着刺眼的光。李栗眯起眸子,盯着伏在方向盘上的男人。    这个车主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个把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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