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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的竹林有鸟雀的鸣叫，那是万物从夜里苏醒的迹象之一。

    如鹿鹿醒在一片久违的清新中，透过陌生的窗棂能看到竹影斑驳，晨光熹微。茫然与懵懂随着早雾的消散而退去，他扶着床沿捞起自己不堪回首的记忆，也从陈设布置里窥出了主人的身份。

    他徒劳地将衣衫拾掇齐整，试图掩盖那一身凌乱暧昧的痕迹。如鹿鹿顺着长廊找见了一醉主将的书房，翘着卷边的沙盘被随意地搁在书堆最上头，笔搁旁是印着浩气盟蓝鼎的文书，他一张张地翻阅默记，拎起最后那张时当啷一声掉下一把钥匙，似乎是开一醉库房的那把。

    还有什么能比昨晚更糟糕呢？如鹿鹿这么想着，藏起钥匙就往库房跑，破了皮的大腿内侧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激起了影影绰绰的痛，他咬着下唇忍住纷扬恼人的情绪，将钥匙一插到底，拧出机簧弹跳的声响。

    库房洞开，露出一整墙制作行军小吃小药的材料，如鹿鹿自己不擅煎药，拿了去用处也不是很大，他的目光停在一大盒飞鱼丸上，终究下定了决心。

    凯奇不理解，但凯奇大受震撼，他本意是把离开自家府邸的钥匙留给被折腾狠了的九霄主将，只是没注意放错了一把，那你拿点东西就拿点东西吧……为什么偷了两百个飞鱼丸啊？！

    最关键的是，库房的进出库都有记录，他就大大咧咧地在那儿签了个“九霄鹿鹿支取飞鱼丸两百个。”，有一种不顾脸皮的破罐破摔。虽然昨天晚上被这么折辱了一番，他如鹿鹿的脸皮在凯奇面前已经荡然无存……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只图他两百个飞鱼丸。

    抱着两百个飞鱼丸和七八条情报的如鹿鹿顺利抵达九霄主帐，一屁股坐下时又被突如其来的异样感提醒了荒唐的那一夜，于是恶向胆边生，拎起重剑气势汹汹地找人间情兴师问罪。

    人间情觉得这事儿跟自己八杆子也打不上啊：“你说你暴露了被凯奇报复，但这也不是我把你卖了吧？你看啊……”

    他这话还没说完，营帐的帘布就被人一把拉开，气喘吁吁的传信兵冲进来嚷道：“出事了鹿将军，一醉的在到处宣扬你偷了他们两百个飞鱼丸！”

    “什么偷，那是拿！”如鹿鹿气愤不已，“不至于吧，他一醉家大业大腰缠万贯，拿他一组飞鱼丸用得着这么破防吗？”

    浮生在旁边看热闹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玩味：“所以你为什么只拿了一组飞鱼丸？是舍不得吗？”

    造谣！这纯纯就是造谣！如鹿鹿觉得浮生的话过于刺耳了：“我这是暴露了被迫金蝉脱壳出来的，谁家跑路不是轻装上阵的？我驮着一兜子小药小吃猫眼石不得一边跑一边往外暴露行踪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和大唐自诩素质极高一样有道理。人间情翻了个白眼，撺掇着如鹿鹿出去先跟弟兄们解释一二免得流言过于跑偏，其他事宜等晚上统战议事了再详谈，如鹿鹿倒也确有此意，当下起身便往外走。

    然后刚唠了两句磕就被凯奇堵了个正着。

    啊哈，曾经那个为了情报谨小慎微戴着面具生怕引起你反感的如鹿鹿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拥有人间情那么厚脸皮的九霄鹿鹿！恶人谷之光九霄主将挺直了腰杆：“……别那么小气嘛！”

    兴师问罪的心思顿时被这句撒娇意味浓厚的话噎死在了喉咙里，凯奇还没来得及讲什么又被他“首先我没当007”“其次我就是拿了个飞鱼丸，是拿不是偷”“最后你不至于这么破防吧”三连发言迷惑得十分不解：“人间情的脸皮是贴到你灵魂上了吗？”

    如鹿鹿撇了下嘴道：“所以你真的喜欢情王那款的？也不是不行，我这里八折出售攻略情王的宝典。”

    你们九霄果然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吧？凯奇都要被他气笑了：“行了，你拿就拿了吧，你在一醉的出库单子上签你大名干什么？就巴不得昭告天下你偷……你拿了我东西？”

    “你给了我钥匙我还拿不得了？”如鹿鹿自从揭了面具就仿佛投胎重开，颇有一军主将浴火重生的气势，凯奇挑眉打量着他换回恶人谷将士装束的模样，充满恶意地勾起了一个笑：“原来我只需要付出一组飞鱼丸的报酬就可以随便干那事儿？”

    他没有刻意点破，但这厮的笑意与那夜如出一辙，仿佛一下踩上了如鹿鹿敏感的尾巴。九霄主将难得体会到了什么叫怒发冲冠，而凯奇还不忘给他又补了一刀：“连吃带拿还多吃多占的，这味道就那么难以忘怀吗？”

    九霄主将撇了一下嘴，眼底浮现出了一层薄薄的笑意：“武王城主未免太过自信了，我是想看就你干那事情的垃圾技术，没了这东西怎么让人爽得了。”

    就他俩对线这功夫，九霄主将吃喝嫖赌欠下了一屁股债带着武王城主两百个飞鱼丸跑路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浩气盟，恶人谷则在传九霄鹿鹿单枪匹马杀入一醉大营全身而退不愧恶人谷之光的事儿，一时连人间情都盛赞“你们他妈的是真会洗啊”。

    凯奇破没破防如鹿鹿不知道，但如鹿鹿贞cao还在不在凯奇是知道的，于是他谅解了恶人谷之光的口出狂言，并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如鹿鹿，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再落到我手里。”

    “不是，你他妈还cao上瘾了？！”如鹿鹿虽然压着嗓子控着音量，但眼睛里的鄙夷已经溢出来爬满了脸，“这个浩气盟已经没有能让你硬起来的人了吗？”

    假装过来关心凯奇实则看热闹的板刷刚好听到这话，此时大脑咔咔运转试图让自己避免被灭口并认定现在应该装死，而凯奇因为他的靠近下意识地偏头看去……

    如鹿鹿看了看凯奇又看了看板刷顿时大喜过望：“原来你喜欢板——”

    他这声儿刻意喊得又响又脆，充满了倒打一耙的快乐，结果还没喊完就被凯奇扣着后颈一下拉近了距离，板字的尾音猝不及防地让人堵回了喉咙，温热的舌尖扫在如鹿鹿叛逆的软腭，激得他脑后炸出起了一阵轰鸣。

    叶扶风听到消息赶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摁着半张脸藏在他胳膊里如鹿鹿纠缠不休的凯奇，以及倒地不起似乎饱受刺激的板刷：“……？我是不是不应该来？”

    凯奇被他这声儿所提醒，恍若无事地松开如鹿鹿想去拍叶扶风肩：“没有，你来得正好，走吧我们去巴陵揍情子。”

    “转移话题也要讲基本法啊！”虽然盘算着找个地儿大搞但因为舍不得乐子还没走的人间情怒斥道，“凯奇你什么意思？亲完我们鹿鹿就找借口跑路不想负责是吧？我人间正义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拔吊无情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