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恶意 (第3/3页)

他应该离开，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他的地方，这里实在太恐怖了，靳盛转身，教室的门口就在面前，只是还有其他人围在教室门口。

    “你们……”

    手掌撑住桌面，靳盛感觉自己应该从窗子一跃而下，即使这里是五楼，他无疑是敏感脆弱的，只是那长相带着唬人感，强烈的自卑让他谋生出一种自杀的想法，甚至在那群人快要从门口挤进时越演越烈。

    “听说张森还是你队友，居然都能下手，说不定之前篮球队赢不了都怪你，靠关系进去的吧。”

    “我不是，我不是。”

    靳盛向前想要将人群给拨开，只是随着他触碰的第一个向后倒，声音开始加剧。

    “看，他居然还敢在这么多人在的时候动手，果然是一个精神病，应该把他送进医院里面。”

    “大家把他控制住！”

    正是出于情绪激动的大学生，幻想着自己能解决大事情，他们激昂宣誓，靳盛是潜在的杀人犯似乎成为他们的共识，只要将人给抓住就是替之前被欺负的人报仇。

    “不……”

    靳盛害怕将手收回来，而其他人的拳头也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任何能够被触碰到的地方，声讨变成泄愤，连那个教授都不得停下来，他从讲台向后挪动。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师，这是个杀人犯。”

    “就是帖子删得那么快不就证明他很心虚，他就是一个杀人犯。”

    又一个帽子被扣下，靳盛无力倒在地上，拳头变成脚尖，他的浑身都开始发疼，只是将眼睛闭起来，他的膝盖被用力踹动，失去了在人群中站起来的能力。

    “你们在干什么？”

    呵斥声终于让那群人清醒过来，聚散在一起的人开始分散，他们不想落下把柄，只有几个还围绕着靳盛，他们还没有满足，只是被强硬拉开。

    “阿盛，没事了，没事了。”

    阮言半蹲在地上，靳盛浑身都是脏的，他的脸上是被打出来的乌青，那件白色的T恤甚至是黑色的裤子上全是其他人脚印留下的灰尘，一个个鞋印子又是如此清晰。

    他被欺负惨了，仿佛一下所有事情都变成两人才认识的时候。

    阮言带着袖章，学生会巡逻，他永远都是如此光鲜的存在，而紧闭双眼的靳盛将眼睛睁开，奄奄一息，像是一出生就被弃养的狗，而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他的主人。

    “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阿盛，现在和我走吗？”

    阮言将手伸开，看似一个选择，但他的手停留在靳盛手掌处，只要一抬就会交握住，而属于他的狗当然也不会拒绝这样的温暖。

    原本扬起的嘴角绷直，阮言看着靳盛手背上的伤，只是那些人有些太过分了，但越是悲惨才让他的出现带着浓重英雄注意和拯救感，所以他的靳盛也只会属于他。

    “阮言，靳盛不是什么好人。”

    身边还没完全离开的人开始自以为是好心提醒，阮言是个乖乖学生，不应该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起码从两人外表就不值得放在一起。

    一个是灼灼其华的莲花，一个是地底的淤泥。

    “滚。”

    阮言抬眸，那圆润的眼睛原来也可以变得锋利，他红润的嘴唇只是吐出一个字，伸手将靳盛抱进怀里，那件洁白的衬衣同样被灰尘布满，他只是将靳盛从地上拉起来。

    他似乎也长高了些，靳盛低头将头颅埋在他的肩膀来伪装嘴角的脆弱，只是手掌谨慎捏住阮言衣角，他从谩骂中出生，现在依旧在承受着谩骂。

    “靳盛说了他不是，那么我选择相信他。”

    向下握住靳盛手掌，向上抬，阮言手指从缝隙中插入，十指紧扣，那是无比的亲昵，他今天这一系列行为都有些过火了，明明只需要将靳盛拉起来而已。

    莲花长于淤泥之中。

    风将泛红眼眶中的泪水向后吹动，风扬起两人的衣服，像是鼓风机，让他们在过道中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脚步变得一致，向前一跃平稳落在地面。

    光恰好在两人面前，靳盛只是看着阮言，他咬着牙被拉进光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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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有些突兀站在教学楼门口，他是跑过来的，三人遥遥对望。

    湛俢永停下脚步站直身体，一滴汗从他鬓角向下滚动，衣服贴住身体将他身材勾勒，胸口起伏也在证明他用了多快的速度抵达这个地方，但依旧慢了一步。

    阮言站在两人中央，他看向湛俢永缓慢眨眼，甚至有些惊讶男人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只是他的嘴角向上扬起，风吹过他的头发，将那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完全露出来。

    【他属于我】

    收紧手指，他们紧扣的十指刺痛湛俢永的心，微微眯眼只是将目光看向靳盛，很明显，他的小朋友被人狠狠欺负过，有些不好意思转头，但他的眼睛是红的。

    “靳盛……”

    阮言拉着靳盛从楼梯向下走，湛俢永没有动，任由靳盛肩膀和他撞击，他伸手什么都没有拉住，所以唤了一声名字，只能看着两人的背影向右走去，那是教学楼，而湛俢永来自左边，他们从来都不在一条道路上。

    “不是我做的。”

    靳盛回头只能看见湛俢永站在原地，苍白地替自己辩解，然后就停留在原地，他将头转回前面，他再一次选择了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