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1/2页)

    宋怀凌抬头看楼梯。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冯钥站在楼梯口往下看着他们。

    见宋怀凌看自己，冯钥笑了笑：“仅凭几张照片就认定事情是我做的，对我太不公平了吧。”她语调温温柔柔的，像一个很有耐心的mama在和孩子说话。

    宋怀凌没有理会她，收回了视线，看向宋宇：“我想说的事已经说完了，我先走了。”

    宋宇没有阻拦，烦闷地挥了下手。

    宋怀凌转身。

    “等等！”楼上传来喊声。

    宋怀凌回头。

    冯钥咬着嘴唇，见他转头，立即松开嘴唇露出笑容，说：“我送你出去。”

    宋怀凌：“不用。”他转身离开。

    身后“咚咚咚”一阵下楼的声音，伴随一个急促的女声：“怀凌，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想向你解释清楚。”

    宋怀凌充耳不闻，转眼已经撑开伞走进了前庭。

    冯钥匆忙拿了伞，追着他跑出去。

    宋怀凌走到大门时，冯钥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他衣袖。

    宋怀凌只得不停下。

    他们站在黑色铁站门前，远离站在屋内的众人，滂沱雨声像一堵天然的墙将他们的谈话挡起来，让远处的人无法听清。

    冯钥仰头看着宋怀凌，笑意盈盈：“怀凌你这是干什么？你爸年纪大了，你这样气他，万一气出病了多不好啊。”

    宋怀凌：“......”

    他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问：“说完了？”

    冯钥：“没完。”她眼神看向宋怀凌袖口，拽着他袖子的动作变成了抚摸袖口，把上面的褶皱抚平。

    然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柔柔地说：“没妈的孩子就是可怜，什么都要靠自己，连个给你整理衣服的人都没有。”

    没妈的孩子......

    宋怀凌感觉胸口被塞进一团棉花，憋闷至极，还有种不知从哪来的怒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怀凌忍着烦闷问。

    冯钥：“没想说什么，就是和你聊聊天而已，你那么大火气干嘛？哎......”她露出一种很怜悯、很同情的表情，把手伸到宋怀凌衣领上轻轻摸，同时说，“我不该这样说你，脾气不好不是你的错，毕竟没有父母管教，有些事没人教，是会这样的。”

    ......

    宋怀凌感到那团棉花挤进了他喉咙里，一同挤进去的还有愤怒、恶心、厌恶、委屈、孤独，让他作呕。

    她想干什么？！

    “冯钥！”宋怀凌攥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意......”他突然停住。

    在攥住冯钥的那一瞬间，他在冯钥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

    得意？

    被一个比自己强壮那么多的男性愤怒地捏住手，她不感到害怕，反而得意，这不合理。

    宋怀凌立刻放开她的手。

    冯钥低头看一了自己的手腕，又抬头看宋怀凌，然后笑了：“怎么，害怕了？你就这点本事，呵，怪不得老宋看不上你，你确实没什么出息。”

    宋怀凌看着她根本没有笑意的眼睛，再看向她笑时变得尖锐的嘴角。发热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他也笑了起来：“什么话，我们之间的帐多着呢，需要慢慢算，我先把工作上的事交代一下，然后好好和你聊。”

    他拿出手机放在嘴边，像在发语音消息，说道：“我今晚有事，不回去加班。你有事就发消息，不要打电话。”

    然后他低头看屏幕，在上面又按了几下，并按下静音键。

    “好了，”他把手机放回外衣口袋，礼貌地说，“现在不会有人打扰了，我们继续。”

    冯钥有点愣，显然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个插曲。

    宋怀凌：“你不说，那就换我说。你刚才说那些话，是想用‘煤气灯效应’激怒我，让我对你动手，从而让我爸觉得是我在得理不饶人地欺负你，对吧？”

    冯钥愣住了。

    “没想到我会看穿？”宋怀凌嘲讽又无奈地笑起来，“我十六岁就开始看心理医生，听他们抽丝剥茧地剖析我的家庭，所以我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宋宇曾无数次在我妈身上使用‘煤气灯效应’和‘吹狗哨’，我对这些东西非常熟悉。”

    他转头，穿过漆黑铁门敞开的门缝看向里面的房子：“我现在明白了，你们能做这么多年夫妻不是没有道理——你们本质上是同类，在一起算是‘蛇鼠一窝’、‘天生一对’，连坏都坏到一处。只不过我爸是聪明的坏，你是愚蠢的坏。”

    冯钥脸色大变，声音拔高，尖叫道：”宋怀凌你在说什么！你什么玩意儿有资格说我蠢？！你什么东西啊？！”

    宋怀凌回头看她：“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管教的东西——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冯钥：“呵呵，对呀，你就是。宋怀凌，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以为自己读了个名校就代表你有多聪明、多了不起，你跟普通人其实没什么两样，你现在有的成就全是老宋给你的，离开了他，你什么都不是。”

    宋怀凌安静地听她说完这段逻辑狗屁不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脑里灵光闪了闪——他从这些话里捕捉到了一点东西。

    ——冯钥反复提到学历，以及多次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