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碧萝餐吧 (第2/2页)

照亮唐栩怔愣的面庞，他陷入片刻茫然，又似乎在灼灼光束中寻到一丝通透，随后一脚将虎子踹进车里，嫌他唠唠叨叨搅乱自己的心。

    回家的路上，唐栩去了一趟当初接警的警署，询问案件的进展。

    值班警员查询半晌，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沟通，表示嫌疑人还未抓获，唯一线索是在两周前的晚上，有巡逻警员在商业街看到了疑似犯人。

    对方的体貌特征和殴打唐栩的嫌疑犯基本吻合，从一家名为“碧萝”的餐厅离开，巡警当即上报了情况并动身追了上去，却只是经过一个暗巷转角就失去目标，之后通过各方途径也找不到对方的丝毫踪迹，仿佛凭空消失。

    唐栩暗自梳理一遍，忽然灵光一闪：“碧萝？你确定他在碧萝出现过？”

    值班警员以为他在不满，解释道：“你是案件当事人，为避免引起恐慌才没第一时间通知你，希望你能理解。”

    这人虽然不是当时的办案警员，却格外的勤快热心，唐栩抓住机会闲聊试探，还真得到了意外的信息。

    除了唐栩这个当事人，竟然还有人对这起案件格外关注，也在寻找嫌疑人的下落。

    唐栩第一个想到的是余朔海，以他对自己的在意程度，说不准会时不时来警局了解进展，这倒也不奇怪。

    值班警员只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内部人八卦的时候提起过，跟你这个案子有没有关联都不一定。”

    唐栩觉得他前后矛盾，不禁质疑：“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人也在找打我的嫌疑犯吗？”

    警员面露为难，朝着周围环视一圈，将声音压低。

    “我知道的细节不多，只不过各辖区都接到了通知要找一个人，体貌特征和打你的人类似，也是戴帽子口罩，但大多数情况下群众对犯人的描述都相仿，可能只是巧合，说不定两周前那个巡警也认错了人。”

    唐栩听了半天等于白听，却暗暗记在了心里，向热心的警员道过谢，他立刻去附近的提款机取了一笔钱，随后往碧萝餐吧赶去。

    老板已经记住了唐栩，以为他又来寻找丢失的物品，摆了摆手：“店内只保留两周的监控数据，你来的时候是两个多月前吧，早被覆盖了。”

    唐栩笑道：“很巧，我这次就是要看两周前的。”

    两周前只有警方来调过监控记录，老板警惕起来，当时他怕惹麻烦就没跟警方多说，现在更不可能透露什么。

    但有些情况下正道程序反而行不通，唐栩送上装有现金的纸袋后，老板仅仅犹豫了几秒钟就转变态度，装出一副熟络热情的模样，将唐栩带到了里间的办公室。

    “先声明，只能看不能拍照录像。”

    唐栩点头答应，专心致志盯着屏幕上的回放画面，起初并没有发现异常，一直到营业结束的后半夜，视频里出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一瘸一拐地从店门离开。

    体型矮瘦，戴着帽子和口罩，赫然是殴打唐栩并在唐栩家门前恶作剧的嫌疑犯。

    唐栩连忙将另一个机位的监控倒回，在店内往来的人流中找到了对方的身影，虽然没有戴帽子，却依然戴了口罩，甚至还穿着员工制服。

    “我和你也算投缘，实话跟你说了吧，两周前就有警察来打听过他，听那意思是犯事了，你今天一提出看两周前的监控，我就知道你也是为了他。”

    哪里是投缘，分明是见钱眼开，老板一脸笑呵呵，还给唐栩递烟。

    唐栩摆手婉拒，问道：“警方已经了解他的情况了？”

    老板的神情多了一丝精明狡猾：“真出了什么事，我这店可是要被连累着停业整顿，他们只看了店外监控，每天这么多客人来往，我怎么可能记住每一个‘客人’呢。”

    想来也是，否则警方那边不可能如此被动。

    老板到底是生意人，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先收了唐栩的好处，又被唐栩一番花言巧语的煽惑，心情大好也就多透露了一些。

    “这人叫郑康，在我这做事不久，来应聘的时候连个证件都没有，要不是看他可怜我才不敢用他。”吐了口烟圈，老板继续道来。“小康这孩子挺神秘，好像没什么亲人，干起活来倒是特别勤快，就是话太少，小哑巴一样。”

    唐栩看了眼暂停的监控画面，无论哪一个角度，都无法拍到郑康的完整面貌。“有他露脸的照片吗？”

    “没有，我也只见过一次。”老板微顿，随即叹气。“是真可怜，也不知道以前遇到过什么事，脸上有疤，走路也不够利索，可能是自卑才一直戴着口罩。”

    唐栩想起那晚遇袭的场景，他本以为郑康是被自己咬伤腿才走路踉跄，原来是早有旧疾。

    “难道他从来没提起过自己的事？”

    老板摇头：“店员都躲着他，连个关系好的都没有，如果不是要服务客人，他能一整天不说话。”

    有熟客光临，老板忙着去接待，将唐栩送出去前还提醒。

    “我就知道这么多，两周前小康离开店以后就没了音讯，行李也还在宿舍，你要真想找他就联系警察吧，不过千万别提我。”

    回家的路上，唐栩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此事暂且隐瞒，一方面对警方内部的系统产生质疑，另一方面也担心假若真有另一人也在找郑康，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

    而且他被袭击的事已经不重要，他更在乎郑康盯上自己的原因。

    碧萝餐吧，当初唐栩和孟桉就是在这里醉酒，才导致了一夜乱性，郑康又是此处的服务生，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在现场，只可惜当初的监控数据早已被覆盖。

    彼此素未平生，却有这么多的巧合和交集，唐栩不相信这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奔波一日，唐栩已精疲力尽，只想尽快回家，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如之前一样，屋子里留了夜灯照明，能瞧见里侧的床上躺了个人。

    唐栩轻手轻脚去了卫生间，匆匆洗漱一番，发现洗衣机上扔了几件衣服，正是余朔海今天所穿的那身。

    唐栩并未多想，收拾衣物时才微微愣住，在胸口的位置闻到一股甜香，这种味道自然不属于余朔海，可似乎又隐约有点熟悉。

    床铺靠墙的一侧留出了空位，唐栩爬上去的同时也钻到了余朔海的怀里，昏暗光线下看不到那双幽深黑眸，五官轮廓也隐于暗中。

    “余朔海，你睡了吗？”

    唐栩小声叫他，没有得到回应。

    月光照来，余朔海的睡颜逐渐清晰，呼吸平稳，铺下阴影的浓密睫毛不曾有丝毫颤动。

    时间在分秒流逝，唐栩也在默默盯着余朔海，脑中浮现今天和虎子的对话，如同受到了什么蛊惑，他朝着余朔海的嘴唇靠近，贴住后轻轻磨蹭。

    与之前奖励式一触及离的亲吻不同，没有那么平淡，和被余朔海侵略性的粗鲁强吻类似，带有心悸之感以及羞耻躁动。

    “余朔海，我好像……”

    身体劳累引发困倦，唐栩卸下了一切防备，充斥在余朔海的清爽气息中，偷偷亲着，悄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