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有染_39 破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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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破冰 (第1/1页)

    白只礼准时在凌晨7点睁开了眼睛。他走下床惯常拉开窗帘,外面的天色蓝蒙蒙,不见乌云,是A市入秋之后少见的晴朗天气。

    刚走出卧室,就听见站在阳台的阮念冲他打招呼,“先生,早上好。”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阮念穿着一身条纹棉质睡衣,正手拿着水壶给窗台上的植株浇水,回头冲他笑着挥手。

    前两天阮念问过他阳台前的花卉是什么品种,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抱歉,我并不认识。其实我并不喜欢养花怡情,对这些也没有过研究。”

    “是吗?”阮念拨弄着绿色的细条叶子,继续好奇地问,“那先生为什么还要在阳台养这么多植物呢?”

    他苦笑道,“因为房间太冷清了,我想添点烟火味。”

    两个月之前,得知母亲噩耗后他匆匆从京城奔赴过来。只怕睹物思人,他没有住在母亲生活过的家里,而是临时匆匆买了这一栋基础装修的公寓。

    每次在这里醒来,面临只有几件零落家具、冷清冰冷的房间,没有丝毫烟火气息。这提醒着他如今的处境,在A市没有了任何亲人,他对这个城市也失去了归属感和依恋。住在这里更像是羁旅的异乡人。

    某次路过花店,他便随手买了这几盆不知名的花株,放在阳台上添了些许生活气息,也能帮他粉饰独自一人在A市生活的寥寞。

    “既然这样”,阮念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以后让我帮先生浇水吧。我喜欢这些花。”

    那日的后一天,他起床后才发现,阮念果真已经替他给花卉浇好水,之后每日也都如此。

    阮念对他说,“以后先生不用cao劳这个了。”

    “先生”,阮念浇完水后脱下自己的塑胶手套,指了指餐桌上的茶水示意他,“我已经泡好茶了,您先去喝。”

    早起饮茶是他每日惯常的习惯。这几天阮念起的比他早,总是事先帮他把茶沏好,待他饮用时水温刚刚好。

    他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慢慢啜饮,心里暗叹阮念的体贴。

    自一周前在公园里浅尝辄止吻过后,他和阮念的关系迅速破冰。之前阮念总是躲在房间里躲着他,那一日后终于走出了门,开始慢慢回应他,和他相处时也不再有以前的拘束。

    至于那个吻,两人都心有默契地只字不提。

    对他而言,现在这般相处的模式很舒服。这样就足够了。

    进一步接触后,他发现阮念不仅细心体贴,还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比如吃完早饭后,他习惯拿着报纸坐在客厅的沙发,悠然地一页页翻着浏览,以此消遣清晨的时光。与他的惬意相比,阮念这时却开始了一日大扫除的工作。

    拖布洗了一次又一次,从卧室擦到书房,阮念又紧接着拧干桌布的水,开始擦起了客厅的茶几。

    看着阮念在他眼皮底下忙忙碌碌,他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地坐在一旁享受,于是朝着对方挥了挥手,“好了阮念,你快停下。桌子不必要每天都擦。”

    “可是太脏了。”阮念伸出手指碰了碰桌面,又放到眼前仔细检查一遍,皱着眉道,“每天至少要擦两遍,灰尘太容易堆积了。”

    拗不过对方,他便从沙发上起身,“算了算了。那我跟你一起做吧。”

    “不行的”,阮念急忙起身,把他按回沙发里,“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够了。先生快继续看书吧。”

    他刚想张嘴拒绝,只听见阮念又继续说道,“先生不喜欢做家务,但是我喜欢,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各自做各自喜欢的事情。”

    他被阮念的一套理论说得无法反驳,最终只好妥协,笑道,“好吧,我的确不喜欢做家务。”

    阮念朝他灿然一笑,又继续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

    微风从窗外拂入,撩动阮念额前的碎发。他的刘海稍微有些长了,将将盖过眼睛。白只礼看他时不时用手撩开,心想什么时候该带他去剪发。

    窗外太阳晃入摇曳树影,光暗交织,投映在阮念身上一片斑驳影绰。白只礼静静瞧着眼前忙碌的身影,这样一副躯体,展露给他的只有残破不堪,满身伤痕。小心卑微、被动慌乱的外表,是经过创伤后的应激自我保护。

    他知道对方的伤痛,所以他坚持拨开这层外在的保护壳,果真又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勤劳又热爱生活的热烈灵魂。

    这才是纯粹本真的阮念,脱离了所有束缚的,自由又美好的阮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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