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_第六十六章 珠胎暗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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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珠胎暗结 (第1/1页)

    季向秋睁开眼便见身处住所,屋中灯盏大亮,一览无余,同时头疼欲裂,坐起缓了半晌才勉强清醒神绪。

    扭头见山鬼在桌前看书打发闲时,思虑半会儿终于与他开口:“多谢你带我回来”

    山鬼却头也不抬地冷哼:“是旁人见你睡在路边把你捡回来”

    季向秋醉饮数杯,早无与他怄气的心思。“总不能是他们替我换了衣物”

    说罢要下床寻水,不想脚下一软,冷不防在他面前双膝跪地。

    山鬼见状哼笑:“季大夫不必行此大礼求我原谅”,说是如此又顺着台阶下,“我便原谅你”

    季向秋无语地看他,又恼又笑——他不知此鬼肚量极小,那日说他两句便持娇怄气。

    懒与他争执。待他喝完水,眼见正是亥时天黑,身困体乏,索性重新睡眠。

    只是刚躺下顿觉胃中翻滚,同时心律急快,胸闷气短,直叫他失力地偎在床沿干呕不止。

    山鬼言语嫌弃:“不知你今夜如此洒脱忘性”,说罢却在他腹前摊开掌心,持法施术,不多时有清澄液体凝缩成球地依偎在他掌间。

    说来奇妙,他瞬觉四肢充盈,酒态全无。抬头见他将液体挥出窗外,于是略有惊讶与恍然大悟地笑:“不想你有这本事”

    “我的本事岂是季大夫一日能想完的”

    “你倒不谦虚”,说罢便收声躺下,不再多思。许是今日奔波劳累,没一会儿便睡入梦中。

    不过睡得并不安稳,梦间周身沉重,如临诡境,有重重黑影侵蚀追赶,压得他难以喘息。似梦似醒之际忽听谁人喊他,睁开眼是白日光亮,豁然开朗。

    抬头见山鬼站在床前看他,神情平静,不禁松下口气,也是后知后觉心口急快,全身汗湿。

    山鬼见他惊魂未定:“季大夫昨夜在路边中邪不成?”

    季向秋摇头:“应是受了寒”,缓了半响才起身去换衣做饭。

    风寒最易伤人也不需惊怕,只是整日下来他不止体软身冷,头晕腹虚,还有难压的忧愁多绪与担惊受怕。

    山鬼见他点起灯盏翻看医书,试图从中确认身患何疾,于是取笑道:“往日与人看病皆是诊脉为先,怎到了自己反而记不清”

    季向秋愣住——他竟因心烦意乱忘却此事。果真凡事轮到自己反而糊涂不清。

    山鬼对他病情并不关切,只是见他把脉后神情渐骇,不由心生好奇:“难不成身患绝症?”

    他却不应他,右手搭在左腕没一会儿又连忙换只手再探脉相。如此反反复复,结论却如他的神情与方才毫无差异。

    季向秋抬头看他一眼,心口忽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倾涌而出。这情绪并非出自他意,却如月落日升,鸟飞虫鸣,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山鬼见他两眼滑出泪液,惊得睁目咂舌。

    “山鬼”,他心口莫名的酸痛空虚,强调着:“这并非我意”

    山鬼敛容抓住他手,想知他究竟为何。只是不过片刻忽然面露同等的惊愕与迟疑,同时眉心蹙紧地又换他另只手。

    这脉相圆滑如珠,回旋有力,是女妇中最为常见。

    “季大夫”,山鬼盯着他看,忽然神情认真:“不想你有这春花结果的本事”

    季向秋一时语塞,睁着眼说不出话,木木地去床上揽被包裹全身——这鬼不思前因后果,反倒言语嘲弄,落井下石。过了半会儿终于心绪平静,敛容道:“明日我去城中一趟”

    山鬼挑眉:“去城中作甚?”

    男人忽然咬牙切齿:“去驱杀你这恶鬼”

    他这二十几年见识过幼芽出蕊也见过老树开花,独独未曾听闻男子有孕。

    每每想到欢合时皆是泄落里处便觉抓耳挠腮,同时惊诧含怨——难不成真是此鬼顽性所致。可哪有男子珠联璧合。

    一夜过去,原以为是场荒唐误诊,不想腹间一夜隆起,足有四月大小。

    他本要入城寻道长一问究竟,不想胎身仿若生眼着耳,只要踏出院门便腹间生痛,就是山鬼离开半步也要生寒作痛。

    这胎身如此自护,定是不凡。

    “院门已经上锁,他们只以为你外出不在,不会来扰你”

    山鬼想了想,不知是有意戏弄还是真心实意,破天荒为他熬煮了碗草药。

    “这是什么?”

    刚迟疑地喝下两口便听他道:“安神稳胎之物”

    惊得险些吐出,奈何腹间作紧,胎身似有欢喜地要他全数喝下。

    这两日屋门未出,起居全是山鬼照顾,于是终于忍不住揶揄:“不知情的还以为真是你的种”

    山鬼挑眉:“没准真是”,顿了顿,收了笑意:“你就不记得那晚遇过何人,受过何事?”

    这身孕来得奇妙,多是过路野鬼所留。

    季向秋知他意有所指,不禁取笑道:“这世间除你外哪有人会与我尝欢偷爱。我看你会把脉抓药,不如熬碗打胎药来”

    “你就不怕它气恼生怨地害你”

    “总比看它日渐圆大的好”

    许是孕者皆如此,这两日他总觉心绪不畅,失落无比,好似望夫归家的闺中怨妇。

    山鬼见他坐在窗前凝望天际残月,两眼滑泪,于是扳过他肩,四目相对:“季大夫”

    说着摸上他隆起的腹,有鬼业从掌心涌入胎身,口中念念有词:“我不害你性命,只是你来自何处,因何缠上他”

    半会过去却无应答。

    山鬼收了鬼业,冷哼道:“还以为是野鬼成胎附身,原来是未成型的鬼胎”

    “有何区别?”

    “野鬼成胎是鬼物借活人塑身入阳,鬼胎是如人受孕得来。它对鬼业毫无反应想是并无修术之能,若未修术又如何借人塑身”

    季向秋见他将手收回,心口瞬有万般难耐与不舍,下意识地抓住他衣袖。

    山鬼一愣,哼笑道:“若不放手我可要自作多情地顺水推舟了”

    季向秋知他何意,心绪不情不愿,奈何十指如铁,如钳难动,不肯松开。

    山鬼见他两眼泛红,掌背微颤,我见犹怜,终于还是无语地将他拦腰抱上床。还未拉过被褥便被他拉落身子,一同躺下。

    屋中灯盏摇晃,山鬼并未对他行弄何事,反倒任他环抱腰身地沉沉睡去。

    如此倒是还好,不想半夜三更时忽觉身下涨沉,掀开被褥只见本该安睡的人竟趴在他胯间卖力吞吐,旁若无人。

    男人抬起头盯着他看,口含yin根,目光如炬,行举却不似清醒。

    口活弄得他不上不下。山鬼无语至极,伸手捂住他眼,同时仰头闭目,任他继续吞吐胯间yin器。

    想是奇妙,之后季向秋尝试与鬼胎言谈,只说外出寻买米粮它便不作怪发难。他也尝试哄骗后叫山鬼背他入城,只是到半路便被识破,生生叫他疼回村中。

    几日的折磨直叫他心力交瘁,精神恍惚,也是无可奈何下日渐接受这一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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