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又遇鬼啦! (第1/1页)

    “倒是奇怪”，季向秋见小二急忙离去，不免思绪良多，同时话锋一转：“说来师傅未提是林窑何处，明日还要去找寻”

    山鬼靠坐在长椅上却不吭声，双目闭合，也不知有无将他言语听入。

    夜半时忽觉寒风入被，季向秋茫然地睁开眼才知是窗户未关。摸黑起身时忽然试探性地喊：“山鬼？”

    借远处花楼灯火定睛一看，才看清他站在窗前不知作何。

    这几日总觉他举止奇怪，具体哪处又说不出来。

    见他紧盯不远处的街道，不由同样将视线落去。只是还未看清忽被捂住眼，同时听道：“夜深人乏，大夫该是一心睡眠”

    许是这鬼物术法作祟，话音一落瞬觉身子发软，倒在他怀中，同时困意然然，闭上眼不省人事。

    第二日被楼下吵闹声惊醒。推开窗见有官差推车将什么运走，于是下楼用膳时忙问小二发生何事。

    客栈住客不多，听闻夜间生事后仍出房下楼的更是寥寥，如此他才肯小声道：“昨夜街上有人被杀，惨不忍睹”，说着看眼四下，在他耳边低语：“这人前几日被知县老爷当害他的人抓起来了，都说是被鬼……杀后扔的街上”

    季向秋愣愣的，忽然想起昨夜山鬼异样，忙上楼寻他。推门见他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自在惬意，于是问：“昨夜不让我看的可是今日之事？”

    山鬼眼帘微动，却只翻个身，漫不经心：“你是来寻师弟又不是解救谁人”

    虽是冷漠却不荒唐无理。如此想的他又何尝不冷漠——季向秋叹息：“信中只说师弟伤愈却未提住在何处”。难不成要去城中逐个药铺和客栈询问。

    ……细想后只能如此。

    只是城中药铺零散，待至午后寻遍城中东与北处仍一无所获。

    山鬼并未与他外出，眼见天色将晚忙要赶回客栈，却跌跌撞撞走至一处大宅前。这宅门挂有白布，想是近来家中发有丧事。

    季向秋未有多留，只是离去前惊见门前有一松树，再看门匾赫然刻着周府。

    有人见他在外侧停留，以为他是友人来此吊唁，连忙要将他请进府中。

    “不知公子是家父哪方友人？”

    季向秋不好隐瞒地惭愧道：“我并不与令尊交好，方才停留是想起曾遇人说及此处”

    “原来如此，还恕我无礼”，男子年约二十，面容含愁，悲从中来：“家父与二位伯伯相约去外地，不想在林地遇难，家父平日结友众多，此时却因知县皆是不敢前来吊唁”

    季向秋一愣，心脏停跳半会儿，胸口发闷，缓了半响儿才觉有失态地连番安慰。迟疑半会儿又试探地问：“令尊……令尊可是身长六尺，长须短眉……”

    男人狐疑地看他：“公子所述确是家父样貌，只是公子与家父既非友人……”

    季向秋干笑两声，连忙借口是当初萍水相逢受过他帮助尔尔。

    “公子既是与家父相识，可否烦请公子为家父上柱香”，说着连忙解释，“家父广爱交友，若能得公子祭拜想是能得些宽慰”

    离去时天色近暗，男人欲有留他住下，只是他毕竟陌路生客，难有脸面叨扰。

    不过空寂街巷独他一人行走确实诡异。身后残月当空，地面银光倾落，亮得耀眼。

    眼见客栈将近，不觉步伐加快，宛有生风；只是在一拐角处忽然愣住，同时惊讶得退步紧贴拐角墙面，不敢出声。

    过了半会儿忽有听清声音。“月儿……我的月儿……”

    声如夜风，清冷悠长——哪有常人夜间于此呼喊。思忖间已是了然于心。

    女子撑伞仍在街前行走，华衣银饰，行步缓而着礼，俨然大家闺秀。只是声幽如魅，足下无影。

    静听愈觉女子靠近。眼见她要拐角与自己打个照面，季向秋心下一横，强撑着从拐角走出，视而不见地要与她擦肩而过。

    “月……”女子未料仍有人在街上行走，惊讶一声：“啊——”

    见他神情平静地越过自己，只好无奈叹息。转身之际恰见他身上掉下一折叠好的信纸，不禁下意识喊道：“公子”

    男人听闻声响般脚步一顿，侧脸看过来，视线似有片刻对视，也是刹那间急促地拾起离开。

    也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其他，女子恍有觉他步伐加快，没一会儿便消失在街角。

    “还是个冒失的公子”

    女子无奈地笑，只是行到拐角处忽然一愣，打量许久——眼前赫然站有一人，神情呆滞，站立如桩。

    客栈小二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吓到，战战兢兢打开门后见是住客匆忙回来这才松口气。

    山鬼抬眼见他神情似惊，同时进门、点灯、关门一气呵成，于是取笑道：“莫不是遇鬼受了惊”

    季向秋将门抵在身后，垂眸轻喘，一言不发。缓了许久才从惊吓中回神般，木木地往床榻躺下，同时两眼无神地盯着头顶幔帐。

    山鬼无语。见他举止怪异，上前摸他脉象却是正常。狐疑之际想起他夜黑才归：“难不成真是遇鬼了”

    思索间腕上一重，身子被他拉落跌入褥间。山鬼抬眼见他坐在自己腰上宽带解衣，不禁认真地盯着他看。静思半会儿终于忍不住取笑：“他人遇鬼失魂多是痴癫的惊怕之态，季大夫却是不忘此事”

    季向秋却不说话，两眼无神，手摸他裆前秽物，指法生疏，沿着柱身上下抚弄。

    山鬼抓起他手，无奈之际忽然见他唇抖手颤，眼落热泪。

    “山……鬼”，轻喊间伸手搂住他肩腰，百般依赖：“鬼……山……”

    “究竟遇了何事？”话落吻上他额心，同时掌心化力摸他胸口——气平体健，无疾无患，却也神散脉弱，言语无序。

    “你今日去过何处？”常人遇鬼后失魂乱神乃见怪不怪，可他早该司空见惯。

    细想间闻到他衣上有烧香后的余味，霎时恍然大悟。

    只怕他不知路过哪家丧事，沾了晦气——生人最忌讳与死人牵连，就是家中亲戚也要避上三分，原因便是阴阳对冲，活人生气易受阴邪驱赶，再遇惊吓便易魄失魂离，剩个痴呆躯体又惊又怕。

    “师傅要你来林窑，不想人未见着又生波折”

    山鬼坐起，用膝盖压住他，同时从他胸口摸上脖间摩挲，而他也依赖至极的用脸蹭他掌心，眼底无神，呢喃道：“……冷”

    “不要怕”

    山鬼低笑，忽然掌间收力，直到他喘不过气得挣动起来仍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