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 (第1/3页)

    四年前，初秋。

    「T’esmadeouquoi？」

    不晓得V是什麽时候来到她身後的。纪姐回头望了她一眼，又转回眼前正播着法语影集的平板萤幕上，淡淡地纠正：「made，重音放错了。」

    「不过其他的部分念得不错。」

    咬了一口可颂之後，纪姐还是为此微笑了。V在她的身边贴着肩坐下，原本这个早晨能再平凡不过了——她们又是依偎在一起吃早餐，配点牛N或是N酒什麽的，取决於今天有没有想要开车出门的兴致。通常小葵都是睡得b较晚的那个，但还是会在午餐时间前起来，给V冲杯义式咖啡和她的茶，然後不厌其烦地笑着问她们吃了吗。

    「你告诉她了吗？」

    V突然谈起她心头上一直暗自挂念的事。但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纪姐早有预备这个问题会来得猝不及防，非常V的风格。

    「还没。」

    而纪姐也是非常坦率地告诉她了，伴随一个懒腰。V笑了起来，觉得很有趣似地随意r0u乱了那头深棕sE的发丝，回应道：「怎麽，你怕她跟过去吗？」

    「不至於。」

    喝了口温热的N酒，纪姐耸耸肩。

    「以她的个X，大概只会说少了一个玩伴呢好可惜，这样的话。再说，我也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接受这个offer。」

    「那孩子总是口是心非呢。」

    V自顾自地下了个结语，将长发绕了圈後紮在脑袋後，又从盘中拿走了一个热过的可颂，微微一笑。

    「但，巴黎的餐酒馆感觉挺适合你的。小纪，你决定好了之後随时告诉我，我帮你弄张商务舱的票。」

    总是能说得毫不要紧似。纪姐看向那双笑眯起来的眸子，不禁明白了为什麽小葵还是选择跟她保持着有距离的亲密，大概就是打自内心的敬畏。

    手机的震动声让她回神过来，是一则新讯息。

    ——你今天会在酒吧吗？

    ——会，接近十二点左右的时候。

    「怎麽，谈恋Ai呀？」

    面对V凑近过来一脸揶揄的问话，纪姐怔了一下，才面不改sE地道：「客人而已。」

    她知道V压根儿就不相信，连她自己都不大觉得有说服力。可最重要的是，这的确是对一段事实的陈述——是客人，最近互动得稍微热络一点的客人。可能不知不觉有点在乎着的客人，大概是这样的。

    「早安。」

    小葵慵懒地向她们打招呼，也没把睡衣换掉，便踩着室内拖慢慢地下楼了。

    「早。」

    纪姐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很想喝玉米浓汤。」

    小孩子似地，小葵突然说道，又一脸可怜的模样望向两人。V当然是最宠溺她的那一个，但还是会适时地装得不在乎一般，回应着：「你把早餐吃完之後，我看看有没有空帮你弄点。」

    一直都在，这些不必说出口的温柔。她们都知道的。

    「你今天要出门吗？」

    小葵也靠到纪姐的身旁，伸手拿了最後一个可颂。她身上有着熟悉的香味，不属於她本人的，显然她晨浴时用了V的沐浴r。

    「我昨晚才告诉你，今天要收租。」

    V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使得纪姐不禁笑了起来，招来对方的咕哝：「你管管她的酒量吧，这记X都b我还糟了。」

    「我很确定她喝的酒大部分都不是我调的。」

    纪姐耸了下肩，跟小葵对视後浅笑着。

    接下来的发展也没什麽特别的，小葵在高脚椅上晃着腿吃可颂，一边回应那些不大让人上心的庞大讯息量。又是一个晕船的男人呀。她似乎觉得很无聊，这麽跟纪姐说着，而对方正在给她热一碗调理包的玉米浓汤。

    「你晚上会过去沛蓝那里吗？」

    纪姐偶尔还是对小葵会跟男人ShAnG这件事感到很新鲜，她几乎都忘了。将火关掉之後，她将浓汤盛到碗里，而小葵漫不经心地回道：「可能会，你要一起去吗？」

    那nV人该算是什麽呢，共同的Pa0友？

    「不了，我今晚要站吧台。」

    「真可惜，上次谈起你的时候她可是脸红了。」

    「她还有待训练。」

    「别一脸正经地说着这种糟糕的话呀。」

    小葵忍不住被挑起了兴致，接过浓汤之後又说道：「我原本想跟她周旋更久的。」

    「是吗。」

    纪姐的表情丝毫未有动摇，只是用乾布将桌上的水渍俐落地擦拭乾净。

    同样的位子，当晚来的也是一个孤单人。

    「你今天想喝什麽？」

    「没有酒JiNg的，我今天开车来。」

    醉醺的nV人呀。纪姐还是想起了第一次的那枚吻，在两人之间什麽都算不上似，未曾再提起。甚至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nV人的名字是什麽，连社交帐号上也只写了「Y」作为称昵。

    「那你来酒吧又是为了什麽？」

    还总是选在她们将近打烊的点上。纪姐想着，说不定是Yvonne，她的名字。而她会很适合Yvonne这个名。

    「因为你说你在。」

    nV人的声音有那麽点缠绵的味道，而一阵子不见，她那头明显染过的灰sE发丝也不免掉sE了几分。纪姐抬眼望向她，改递上一张无酒JiNg的酒单，面颊上倒是有一抹难以忽略的红晕，大概是试酒的时候留下来的。

    「前阵子听你说接了一个大案子，後来怎麽样了？」

    「很顺利，没什麽大问题。工作的事现在进行得很好，但我的生活还是一团糟。」

    她是个很擅长维持住专业与可靠形象的nV强人吧。纪姐对此已经能够有了结论。虽说如此，偶尔还是会向调酒师吐露心声的话，或许并非真像外表看起来这麽坚强。

    「还在想着同一个人吗？」

    纪姐悠慢地问着，刚洗净的双手倒是在白sE口布上擦了又翻，翻了又擦。

    「别说得这麽直接吧。」

    nV人落寞地笑了，她笑起来时有种天真的美感，托着颊，最後指向酒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