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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要去哪? (第2/2页)
,是他的平安锁...” 箱子打开,里面放着的都是他的东西,被太傅批评的课业、罚抄的诗词歌赋、练习书法的草稿、用过的乐理书籍、时常枕着睡的史书…… 再往下翻,还有断了骨的风筝、一只箭头,阿政看着那支箭,上面没有任何特殊的纹路,但一段记忆莫名涌现出来,“是兔子!我打的第一只,也是...唯一一只兔子,用的就是普通的箭...” 蹴鞠、毛笔、发冠、断裂的面具、草扎的蝈蝈、甚至连小时候穿破的袜子也都在这,这整整一箱都是他的东西。 我的东西,怎么用的是他的平安锁? 带着疑惑搬开箱子,下面的箱子比刚刚的大一些,用的是他的平安锁,背后刻着‘伶文’二字,父皇一直都希望他是女孩,这样就是龙凤呈祥了,所以在出生前就先给他取了字。 阿政用同样的方式打开了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数不清数量的信封,每一封都亲笔写着‘阿政亲启’。 这是他给我写的信?看信封的颜色,不难分辨是按时间排序的,发黄最严重的一封是写满了三页纸的稚言,皇兄从小就严于克己,写的东西说不上深奥如大家,但至少阿政是看不懂的,可给他的信都写的十分表面——这是阿政对自己所写文章的评价。 信一封接一封的拆,里面都是一些日常的东西,但不变的都是对他的思念,以及——若无事,哪怕回个一字半句也可。 “原来他也从来没有收到过我的信...” 阿政不知自己在这呆了多久,只知天昏地暗,都快看不清信上的字了,可还有数封未曾拆开,匆忙点了支蜡烛,随意插在碳炉中,继续看信: 一别数年,还是没等到你的任何回信,我曾派人去南方寻你,可回来的人都只说你安好,可我无论如何都不觉得放心,也曾出宫想要去寻你,可总会在半路遭遇刺客,最后无功而返。 即便你不愿告知我近况,为兄也想与你分享我的日常,大概你会觉得枯燥冗长,不读完也无事…… 近日天寒,遣人送了新的被褥和狐毛大氅予你,望此冬,天地再寒亦冻不到你,尤念吾弟兄长亲笔。 …… 最后一封,也是最短的一封,纸张不似之前的平整,像是被揉成一团后重新展开的: 曾想过无数你不能回信的理由,或者是路途遥远,信件丢失,可万万没想到你是要与我决裂,信,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东西连看都未曾看过,还将祖母送的玉坠送回来,你就那么厌恶任何与我有关的东西? 也好,我会如你所愿,不再打扰,此生不复见,再无关系。 生不复见,再无关系... 阿政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泪不自觉落下,模糊了‘生’这个字,泪水漫延,墨汁侵染着其他字。 “嗯,不复相见,既知你从未丢弃我,也算无憾了,是时候将一切还给你了。” 阿政哭着将信放回原处,“既是给我的信,那我是可以带走的吧?” “你要去哪?” 阿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阿政慌忙拭去泪水,红着眼睛看他,“他该回来了,我非他,不该欺瞒你的。” “我问你,要去哪!” 阿政被他狠厉的语气吓到了,紧紧握着手心的平安锁,“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归处。” “我便是你的归处。”说罢,用力握住他的手腕。 一天未曾进食,阿政使不上力气挣开,“我说了,我...” 阿誉一把拉过他,掰开他的手,露出平安锁,用着最为可怕的语气的质问他,“既要走,又为何攥着我的平安锁不放?” 只有律拥自己知道,装出来的凶,都是纸老虎,他的声音在发抖,他的内心在害怕。 “你的...”阿政低头看向手中的平安锁,上面刻着的字‘兴言’,是誉,所以,阿誉就是律拥。 阿政伸手要去摘他的面具,他也没有躲,面具下是那张熟悉的脸,带着些病态的苍白,刚毅的线条在面具的遮挡下让人完全没有联想到。 “皇兄...?” 红肿的眼睛刷地流下珠串般密集的泪水,阿政想要后退,却无法动弹,看着他轻启薄唇应了一声。 “阿政。” 律拥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住,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蹭着阿政的耳廓不断哀求着,“别走,留在皇兄身边,好不好?” “阿政,我好想你。” 阿誉就是律拥,阿誉就是律拥,太好了... 阿政将脸埋在他肩上,泪水浸湿了薄薄的一层,他的体温,很暖,身上带着熟悉的香味,还有淡淡的药味和血腥味... 刚反应过来,阿政就忙着挣开,看着他穿的十分单薄,身体一直在发抖,刚想开口,却被先一步掐断。 “阿政,皇兄好疼啊。”律拥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是他中箭的地方,伤还没有好全,又被他这么一推就算没有裂开也必定是扯到了的。 “我...”忽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我冷。” 一阵风十分合时宜地吹来,本就关不紧的门被吹开一条缝,阿政立马上前关紧,屋子不算大,但实在不适宜久留。 “先回去吧,”律拥保持着距离,从背后给他披上那件狐毛大氅,“我有话要说。” 话落,阿政就被抱起,只觉得一阵寒风夹着雪像刀子一样刮过来,持续没多久,暖意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律拥将人轻放在铺了棉被的软塌上,才转身去关门。 刚关上门的律拥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朝阿政走去,阿政下意识地后退、用身上的大氅裹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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