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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出生天  (第2/2页)
气里盘旋,横梁上结满了蜘蛛网,就连他身下的稻草,也已经呈现出腐败的趋势。    看起来,公孙悫平时不怎么光顾这座宅子,    兰一向四周看了一圈,看见墙上敞开的格子窗,不由眼前一亮,但他马上评估出,虽然自己身量纤细,却也无法通过如此狭窄的空间,何况他的手还被捆着。    柴房里总该有柴刀。    门外的看守不耐烦地用鞋底摩擦地面,不时传来几声浊重的咳嗽。    在哪里?    兰韬焦急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突然在某个角落停了下来。    原来在这。    他弯了一下嘴角,公孙悫等人大约是第一次杀人,居然忘了把他的脚捆上,门口也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兰韬站起来,当咳嗽声响起的时候,他便一点点挪向木桶后面的柴刀。    锈了。    他心里一沉,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他跪下来,用双腿夹住固定好刀柄,双手分别向两边绷紧绳子,抵在铁锈比较少的一段刀刃上。    守卫又开始无聊地走动、咳嗽,他借这些动静遮掩自己磨断草绳的声音。    提心吊胆地磨了二十来下,终于磨断了一圈,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拎着绳圈,握住刀柄,兰一从地上捡了个水瓢猛地扔出窗外。    “咚”地一声钝响,他迅速闪到门后的墙角,守卫听到响声,急匆匆解了锁链把门一推,木门正好把他档得严严实实。    粗黑的汉子骂了一声,见屋里没人,扭头就要出去寻,兰一趁他转身,闪身出来,举起柴刀猛地拍在他后脑勺上。    这是要命的地方,男人的尖叫声还没出口,人已经向后仰倒。    兰一用尽全力接住他庞大的身躯,放到地上,尽量不发出声响。    他冲出门外,关门上锁一气呵成,柴房不远处就是围墙,他将柴刀绑在身上,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眼前群山莽莽、绿树参天,他心如擂鼓,奋力往山林深处跑。    “张昌,你带几个人到山里挖个坑,远远地,挖深点,别让人发现,今晚把那小子拉过去埋了。”    “诺!”张昌满嘴答应。    公孙悫风光惯了,并不觉得杀个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主仆一行人走向柴房,却发现柴房的方向安静得过分。    公孙悫看了张昌一眼,停下脚步,张昌会意,小跑上前一看,本该在门口的守卫不翼而飞。    “他娘的,老钱死哪去了?”    他东张西望,喊了几声,没人回答,心下不由疑惑,扯了扯门上的锁链,倒是完好无损。    他四周找了一圈,还是不见老钱的人影。他喃喃地骂着,从腰间摸出备用钥匙,三两下解锁推门,右腿前迈,还没踩实,就被地上的躯体吓得跳起来。    “老钱?老钱?老钱!”    一声高过一声,他蹲下来一探鼻息,不由惊叫道:“公子!老钱死了,那小子也跑了!!”    公孙悫连忙赶过来,张昌说:“公子,我马上派人去搜!”    公孙悫:“快!别让他跑远了!”    在茫茫秦岭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张昌迅速组织起家仆,带来几条大黑狗,让他们仔细嗅闻稻草上兰一残存的气味。    “等等——”    “公子?”    公孙悫脸颊抽搐几下:“咱们府里出了逃奴,偷了主人的东西不说,竟然还敢杀了守卫……我们处置这种恶奴,是天经地义的。”    “去吧!”    “是。”    三四条黑色猎犬仔细闻着地面,突然狂吠起来,向三岔路口最左边的一条跑去,张昌等人大喜,急忙根据猎犬的指引向前搜寻。    走出数百步,猎犬的脚步越来越自信,跑得越来越快,并且发出兴奋的叫声。    张昌喜不自胜,自以为胜券在握,马上可以结束整整四天的辛苦,连声催促其他人,跟着猎犬来到一处幽深的山洞前。    山洞里黑漆漆的,冒着寒气,张昌本有些害怕,转念一想,自己人多势众,又有什么好怕,就指着后面的人说:“你们几个,点个火把进去看看!”然后自己缩在最后面探头探脑。    底下的奴仆一边鄙视他,一边战战兢兢地进洞查看,过了一会,他们满脸晦气地出来:“管事的,里面没有人,只有这件衣服。”    展开一看,正是兰一穿的那件,上面洒了点血,显然是为了增强气味,诱导猎犬往错误的方向跑。    张昌勃然大怒,把衣服甩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当他捶胸顿足,怒骂兰一十八代祖宗的时候,对方正从一户农人家里翻墙出来,身上粗布短衣,刚一落地,就往山洞的反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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