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踏枝(古风,1V1)_第三十一回木鱼清心五蕴皆空,铜钱摇卦火焰忽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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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回木鱼清心五蕴皆空,铜钱摇卦火焰忽明 (第1/1页)

    且不提一对有情人如何泪眼相望,如何互诉衷肠,却说陆恒连着在g0ng门口蹲守了大半个月,再也没有见过江宝嫦的身影,渐渐耐不住X子,亲自来到崔府附近打听。

    他看见嘉福寺的方丈带着和尚们出出进进,形容肃穆,又听说崔侍郎的嫡长子身染怪病,有心想搭把手,却不得其门而入。

    这时,他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静观师父!”陆恒快步追上去,叫住走在最后面的僧人,双手合十,和他寒暄起来,“你还记得我吗?”

    静观依旧是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回礼道:“原来是陆施主。”

    陆恒问道:“你们是来崔府做法事的吗?崔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静观答道:“崔公子的病是心病,他凡心未尽,尘缘难了,念再多经文也无用,我们明日便不来了。”

    陆恒追问道:“什么心病?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静观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方道:“崔公子得的是相思病,崔大人和崔夫人打算为他冲喜,迎娶他心仪的姑娘,想来过不几日,便会百病全消。”

    “冲喜?”陆恒诧异地挑了挑眉,“他心仪的是谁家的姑娘?”

    静观想起那个总在门外听经,扰动他佛心的少nV,再看看眼前之人几乎写在脸上的妄念,鬼使神差地道:“不是别人,是他的表妹。”

    陆恒“嗯”了一声,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失声叫道:“什么?”

    静观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温声道:“阿弥陀佛,施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贫僧便告辞了。”

    这夜,静观独自坐在空无长物的禅房之中,一边背诵经文,一边敲击木鱼。

    总是平静如古井的心湖泛起些微波澜,他的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出江宝嫦持刀御敌的英姿,一会儿闪过她坐在凉亭中,和别人低声交谈的模样,最后想起的,是自己误导陆恒时流露的丑态。

    诵经声戛然而止,木棰停在木鱼上,好半天没有动静。

    静观微微皱眉,竭力摈弃心中杂念,低声诵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咚咚咚”的木鱼声再度响起。

    同一时间,陆恒坐在卧房的椅子上,伴着墙外“天g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声和梆子声,默不作声地擦拭着手里的宝剑。

    这把江宝嫦所赠的纯钧在他的JiNg心保养之下,变得越发锋利,剑身闪烁着寒芒,屈指轻轻一敲,便能引发鸣金之声。

    金戈见主子的神情不对,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爷,江小姐要嫁人,就随她去吧。人家表兄妹亲上加亲,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陆恒把擦剑的细布放下,收剑入鞘,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沉声道:“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小的好心安慰您,您可倒好,一点儿也不领情。”金戈难改絮絮叨叨的毛病,一不留神说得多了些,“其实,仔细想想,您和江小姐拢共也只见过几次面,要说情根深种,未免言过其实。依小的看,您还是尽快忘了江小姐,另寻别的冤大……别的阔小姐吧!”

    他指着陆恒手里的剑,出主意道:“要不咱们将这把剑高价卖出去,将您的旧剑从当铺里赎回来?如此也省得您天天睹物思人……”

    陆恒单手推出一截剑刃,皮笑r0U不笑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情根深种,哪只眼睛看见我睹物思人?”

    金戈缩了缩脖子,一边往外退一边小声拆台:“也不知道是谁从早到晚拿着剑不撒手,连睡觉都要放在枕头旁边……”

    陆恒知道金戈说的并不算错,他和江宝嫦尚无私情,她要嫁给知根知底的表哥,他根本没有立场阻拦。

    他拿出一枚铜钱抛向高空,心中默想,若是有字的一面朝上,他就想法子再见她一面,若是无字的一面朝上,他就灭了这个念头,当做从来没有遇到过她。

    铜钱在空中打了几个滚,跌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是反面朝上。

    陆恒深x1了一口气,又想,便是在赌桌上打赌,也讲究三局两胜,关乎终身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

    然而,第二次、第三次,皆是反面朝上。

    他连抛到第七回,才将有字的一面掷了出来。

    陆恒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更夫又一次从墙外经过,扯着嗓门喊道:“天g物燥,小心火烛——”

    他腾地坐起身,眼底闪过摄人的光亮。

    第二天夜里,江宝嫦睡得正熟,忽然听见敲锣声和嘈杂的喧闹声——

    “不好了,着火啦!”

    “快来人,快救火啊!”

    ……

    白芷急匆匆地走进里屋,低声道:“小姐,东边的柴房无故起火,好在里头没人,皇城司的几个护卫又恰好经过此地,正在帮咱们灭火。奴婢先服侍您更衣,陪您到舅夫人的院子里避一避吧?”

    “皇城司?”江宝嫦歪头思索片刻,换好衣裳,穿上绣鞋,起身往外走,“嬷嬷没事吧?你快把大家叫过来,要走一起走。”

    白芷“哎”了一声,带着云苓把院子里住着的人一一叫醒,以江宝嫦为中心,快速围聚到一起。

    江宝嫦站在廊下,看到柴房的火借着微风一个劲地往上蹿,猩红的火舌像一只不知餍足的饕餮似的,拼命T1aN食着堆积的柴火和稻草,浓烈的烟气中时不时炸出一蓬火星,“噼啪”作响。

    她的院子在崔府的东北角,柴房旁边有一个小门,连着外头的小巷,这会儿门扉洞开,五六个身穿铠甲的护卫提着木桶往来穿梭,不遗余力地帮忙灭火。

    须臾,一个身形格外挺拔、穿着与众护卫不同的年轻男子扶剑而入,朗声道:“请问有主事的吗?从邻里街坊那里借水毕竟不便,如此耽搁下去,火势还有可能蔓延,不知府里有没有能用的水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皇城司亲从官陆恒。

    陆恒和江宝嫦四目相对,故作诧异,拱了拱手:“原来这是江姑娘的院子,江姑娘没有受惊吧?”

    江宝嫦微微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假山,道:“多谢陆公子仗义相助,山后面有活水,请诸位官爷自便。”

    “职责所在,姑娘无需道谢。”陆恒指挥护卫们往假山后取水,眼看火势越来越小,料想着崔乐山等人大概正在赶来的路上,不敢拖延,深深看了江宝嫦一眼,压低声音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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