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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军营不到一年,怎想杨将军战死沙场,我们这一支军队被遣散。 拿了遣散的银两,我不知该往何处去,踟蹰再三,我回了一趟洪州看望丘生的父亲。 丘生的父亲还愿见我,令我十分感激。 丘伯父染了肺病,身体已经不大好,他见到我甚是惊讶,问过我近况后感叹天命不由人,挽留我与他说上几日的话。 院中的海棠开了,丘伯父用过午饭后坐在窗边,我在桌边备茶,是我用遣散银两买的【云雾】茶,丘伯父闻见清香愕然回头,我将琉璃杯递上,笑道:“伯父,喝茶。” 丘伯父接过茶,凝视许久,闭眼细细品过,“有心了,岑夫。” 丘伯父看了一下午的粉白海棠,我也跟着看了一下午,我们静静坐着,谁也没提曾经水榭池中的荷花。 几日后,我留了五两【云雾】在丘伯父桌上,悄悄离开。 我在钱塘江附近谋了个船夫的工事,化名曾勋。 起初帮人运送货物赚些工钱,早出晚归,勤勤恳恳,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孑然一身,我亦没有烟酒方面的嗜好,五个年头过去慢慢地攒了些钱,便向城中新开的商行贷了银子自个儿买了艘船。 这几年我一直给丘生的父亲寄些微薄的银两与茶叶,但从未告知过我的地址,应是我无颜面对丘生一家。 人若是勤快,日子总归往好的方向走。 开春了,我如往年给丘生的父亲寄去些许银两,附上一封慰问纸信,事情安排妥当,我上了货船,回到属于我的碌碌中去。 晚间轮休时,我做了一场噩梦,梦见数年前父亲被捉捕那一晚,丘生死死地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一丝声音。我被他紧紧压在床底下,只能透过床底间隙看见一双双来来回回的脚,那些脚步声敲打着我的耳膜,任凭我的眼泪打湿地面。 醒来时我浑身都是冷汗,凉意穿透了我的心脏,我喘息不止,脱了衣服到甲板冲了一身凉水。待到冷静下来时,听见船上水手的惊呼,说水里漂着两个人。 人捞上来,年老的妇人身体僵着,已然断气了,而年轻的女子回过气,救了回来。 女子冷得打哆嗦,我把她背到房里,搬了炭炉到她脚旁。 “姑娘,我个子比曾哥小,你先穿我的衣裳罢。”阿宽拿了自己的干净衣裳递给女子,我们一齐退出了房间。 我这艘船不大,加上我自己也就六人,阿宽是我雇的长工,其余四名是码头雇的散工,刘强、赵喜、张兴、马忠。 “曾哥,这回可不会是摊上事了罢!都怪我。”人是赵喜发现的,他蹙眉看看地上身体僵了的老妇人,“万一那姑娘回过神了讹诈我们…” “我们几个大男人怕个小姑娘做什么?”马忠心直口快,披了衣服从船舱出来,“我们救她,她怎么会反过来讹诈我们?” “你才出来混,道上稀奇的事没见过,怎地不可能?去年佟老板的船就…”张兴说。 “要不干脆把她们丢河里,当作没发生过,我看那妮子只有半个清醒…”刘强压低声音。 我揉揉眉心,望了望夜空忽明忽亮的星星,初春的凉意扑在我的脸上,“寅时过半了?阿宽,赵喜,轮你们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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