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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2/2页)
,张兴竟然对我说这样奉承的话,“那是周老板约我吃茶,不得不穿正经些,否则让人笑话。” “说的是。” 我顿了顿,问:“你吃饭的钱还有么?” 我本不想说这话戳他的心,实在无奈,他总是把钱花到花楼的女子身上,落得这种境地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他露出失落的神态,吃面的动作也停下了。 我伸手进袖子里掏银子,这银子本来是打算置办这身衣裳的,可伯禽替我付了钱,不许我推脱。不知下次生意上门是何时,且伯禽在这,短期内估计出不了船,至少得等到下个月,我想先给张兴一两银子吃饭钱。 银子攥在手心,我琢磨着对张兴说点什么话,张兴却先拿出了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 “曾哥,你看。”张兴把铜板推到我手边。 我拿起铜板,瞧了瞧铜板上的刻字,又在手里掂量两下,皱眉看向张兴。 “谁知道那街边儿混蛋瘸子是个这种玩意儿。”张兴啐了两句,继续说道:“我跟他们在泸水巷子里赌棋,输了点儿,拿银子让他们找,给我找的铜板竟是这些玩意儿。” 放下铜钱,这事都不用细想,必是张兴赌在兴头上了,先赢了点小钱,接着贪大的,结果输了个底掉,还被人暗塞了假钱,桌上的几个铜钱刻字粗糙,重量不够,定是私铸的假钱。 “他们不认?” 上任知府因参与铸假钱被判了腰斩,这假钱可能是从外面哪里流进来的,也可能是上任知府铸的假钱,砸在了一些人手里,现下想着法子用出去。 “认个屁,那几个叼毛蛋子人不知到哪儿去了,找不着!”张兴说,“要只是这一串假钱,还好说…” “还有什么?”我愕然。 张兴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不敢说,犹豫半天塞了一手东西给我,也是几个铜板。 我张开手掌,疑惑他为何这样,待看清铜板上的字,差点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得壹元宝】【顺天元宝】 我立刻合紧手掌放回张兴手里,张兴把几个铜钱放在自己胸口的夹领内。 安禄山、史思明叛变,史思明自称“燕王”,铸【得壹元宝】,后又自称“大燕皇帝”,以“顺天”为名铸【顺天元宝】。 现叛乱终结了好几年,【得壹元宝】【顺天元宝】早已废除。 手里拿着伪政之钱,轻则为讨生计无意留存,重则是叛党之后,有逆乱之心。 “有多少?”我小声说。 “有半串多。”张兴唯唯诺诺地回。 “你真的…”我忍住想要痛锤桌椅的手,“犯瘾的时候脑子全没了!” “找个时间丢海里。”我说。 “我也想过,万一…万一被人捞起来。” “是放在身上被人发现快还是扔海里被人发现快?这事可大可小。”我喝了一口水顺气,“你跟一起合租大通铺的人吵过,万一他们看你不顺眼到官府举报你,十张嘴也说不清!” “上任知府怎么死的,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也去看了!当街腰斩!那血溅到你乌皮靴上,你回去擦了半个时辰。”我压着声音,在张兴耳边厉声道。 张兴被我说得脸色发青。 “钱亏了没了就算了。你是不是那时想着赌赢了钱还能多去几次花楼?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赵喜赌了一次就长记性了,再也没去过。你看你,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沾了色,现在又赌,成了什么样子?连一个单间都租不起,跟人睡大通铺。” “钱都给我。”我把银子给张兴,让他将铜板给我。 “曾哥…” “我要去一趟西湖边吃酒,今天若是人少,我先丢一部分到湖里去,剩下的你回去找个时间沉到湖里。假钱也丢了,不要耍小聪明将假钱换到别人手里去,这事千万不能牵扯上。”我无力地说。 张兴沉默一阵,只把假铜钱给了我,【得壹元宝】【顺天元宝】还放在他胸口处。 “曾哥,银子我收下,假铜钱你替我丢,我承你的情。剩下的我自己一定处理好!”张兴信誓旦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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