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头子与女学生 (第6/6页)

着腿根汩汩流出。她仰头望着灰白石膏sE调的天花板出神，一会儿又Si盯着那扇紧锁的房门，不切实际地幻想有一天，云城会持枪破门而入，将她从这方锦绣牢笼中解救出来。

    没有盼头慢慢也就不想了。

    水r交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心意相通，极端的恨意在某个瞬间裂变成极端的Ai意，她被完全驯化，甚至还产生了Ai上孙云天的错觉。或许有朝一日，就算有人打开笼门，被囚太久的鸟儿也丧失了逃跑的勇气。

    那条银sE长鞭是孙云天特地为她准备的，握把JiNg美，顶端镶嵌有红宝石，鞭身细长如灵蛇，骨节错位成嶙峋的花，每一鞭挥下去都带有恰到好处的力道，破开细nEnG肌肤，烙下靡YAn红痕，让她疼得哭泣颤抖，跪地求饶，却又不至于伤及筋骨，最多半月又能愈合如常。

    她的身T太漂亮，皮r0U苍白，骨骼纤薄，适合作为承载暴nVe画笔和血腥颜料的纯洁画布，完成出一场美则美矣、Y1NgdAng至Si的t0ngT艺术。她是臻于完美的绝世艺术品。

    孙云天一直在做两件很矛盾的事情：先施与她疼痛，再给予她温柔。说是惩罚她的背叛好像又心狠得不够彻底。每一场凶戾无道的鞭刑结束后，施暴者都会亲力亲为地把她抱在怀里给她上药，涂抹技巧从生涩转为娴熟，但力道是永恒不变的温柔。等到伤口接近愈合，又会被鞭挞出新的皮开r0U绽。漫长的审判过后往往是疯狂激烈的x1Ngsh1，不规律但足够频繁。她在无休无止的疼痛和欢愉交织中，被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汹涌Ai河之下。

    她像个新生的可Ai婴儿，眼神天真懵懂，好奇地看向那个压在她身上挥汗驰骋的nV人。

    孙云天在这种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地低头吻她，开始好奇眼前这人儿到底是何方妖物。她们明明在做世间最肮脏快乐的事情，被彻底C开的身T也是Y1NgdAng热情的，Y1NgdAng的Sa0xuE含着nV人的r0U具欢快地摇摆，唯独脸庞是纯洁无辜的，像个从未被染指的圣nV。

    圣nV的骨子里却是荡妇，魔鬼也有温情的一面。

    酣畅淋漓的欢Ai过后，孙云天总是会疲惫而眷恋地闭上眼，脑袋枕在她腿上，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的过去：她Si于非命的可怜娘亲；她在曹家不受宠的童年；还有她平步青云的兄长曹远，明面上是伟岸正气的经济部部长，暗地里却与日本人g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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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这种时候，沈清的手指轻轻穿过孙云天的Sh发，眉眼都缱绻，她觉得自己化作一片拥抱孤岛的深海，又或者说包容一切的伟大母T，纤弱的臂弯是温柔的子g0ng，溺Ai并纵容着这个自出生之日起就罪孽深重的恶童。

    如果不是云城再次联络上她，她几乎就要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到孙云天身边，或许生来就是要做一只被她豢养的金丝雀。

    国与家，Ai与恨，总该做出个选择。

    她几乎能笃定孙云天是Ai她的，不然也不会在某个情意酣浓的夜晚，拥抱着她历经春cHa0的柔软身T，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就带你去国外好不好？听说在有些国家，两个nV人也可以结婚登记，她们的Ai情也可以被世俗承认。我想要你的一辈子。”

    那石破天惊的话落在耳边不亚于惊雷，她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向对方：“你要向我求婚吗？”

    “阿清，你愿意吗？”这嗜血杀伐了半辈子的nV人第一次在Ai人面前变得窘迫。

    “那你得给我买钻戒。”她轻笑着回吻她，眼波迷醉，荡开深深浅浅的涟漪。

    “好。我们这周末就去。”nV人不容拒绝地拉过她的手，骨节错抵，形成十指相扣的殊Si缠绵，“给我老婆买的，必须得是最大最亮的鸽子蛋。”

    珠宝行老板是个银发蓝眼的英国nV人，见两个人衣着不凡，直接邀请她们上二楼慢慢看。这鬼JiNg的英国佬蹲在地上，从最底层的柜子里取出一方衬着黑绒布的托盘，上面依次摆开不同尺寸的彩sE钻石。当那枚六克拉的粉钻戴在她手上的时候，她几乎就要心软了。

    “好看吗？”她摊开手指，借着柜台灯光展示闪闪发亮的戒指，偏过头向nV人征求意见时，眼底欢喜堆得恰到好处，笑容全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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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钻石没有任何兴趣，但我想看它戴在你的手上。”孙云天捧起她的手，在那方羊脂玉似的手背上烙下一枚炽热的吻。

    准备离开珠宝行前，她状似无意地向玻璃门外扫了一眼，猜测云城会埋伏在哪里，或许在不远处那幢白sE小洋楼，或许在对面那爿商店，又或许g脆伪装成长椅上看报纸的人。

    “亲Ai的，我好像有东西落在楼上了，得回去看一下，你先去外面等我。”

    她觉得自己真像个蹩脚的演员，竭力把这场漏洞百出的戏唱完，奈何荒腔走板也有人捧场。

    孙云天没有任何怀疑地推门走出去。

    “砰——砰——砰！”

    她听到三声枪响，一如当年在电影院。

    沈清缓慢地蹲下来，把头埋进双臂，眼角有Sh润的泪意在皮肤上洇开。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此刻正牢不可破地嵌套在无名指上，永生永世都将像附骨之疽一样，让她画地为牢。

    她想起就在不久前，孙云天谈完事后还约她去日式酒馆见面。推开格子门，就看到nV人跪坐在榻榻米上，背对一扇哀YAn的浮世绘屏风，闷头喝清酒。她脱了鞋袜走过去，如往常一样躺倒在她怀里，眼波流转，温柔地唱歌哄她展眉。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meimei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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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天涯歌nV，孙云天却是末路穷寇。大概真的有一瞬间，她明知道对方不是楚霸王，仍想为她当一回真虞姬。

    民国三十八年的秋从一场冷雨开始，绵绵不绝的雨季结束后，民国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些年，共、国党、日本人……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北平城头变换大王旗。一碗热血凉了再泼上新的一碗，永远有人心怀赤忱前赴后继。而她是夹在新旧时代缝隙的孤魂野鬼，举目四望，找不到回家的路。

    彼时云城已经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她在跟着蒋介石残部离开大陆前，其实来西摩路公寓找过她，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去台北。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三千越甲吞灭吴国后，太湖边又见范蠡，西施真的能放下过往芥蒂，与昔日良人一起归隐吗？

    她笑着摇摇头。

    那台旧式留声机仍不知疲倦地唱《牡丹亭》：“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她Si于一九五〇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