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沐清泉墨含香 二十五章 (第2/2页)

给g0ngnV带进门来了；棠绯头戴宝冠，脸上薄施脂粉，端坐於案前；她瞧着他，毫不掩饰的打量他。

    他今儿个穿戴一如往常，似乎就算是她特地召见也没能让他有所改变—唯一不同的或许只在於头上束的那青蓝发带吧？他仍是一身墨黑，与前几回都一样。

    不过棠绯这回注意到了，他那头洁白似雪的发，与一身黑衣映衬起来，竟是好生相配。

    「微臣参见殿下。」

    她回过神来，唇畔弯起了合宜的浅笑，「免礼。来人，给郭祭酒赐座。」

    她坐在堂上，而底下的桌案早已摆放了乾果点心，以及一只酒壶、酒杯。

    还记得老g0ngnV曾问：为何准备的不是茶？

    棠绯雅Ai饮茶，胜过美酒。

    那是因为除了茉白、陛下等人之外，在她眼底的男人，只有荀彧配得上与她一同品茗，其他的男人，只得自个儿独酌。

    郭嘉谢过，独自坐在案前，面容沉静自若。

    棠绯招手，身旁的g0ngnV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两人对望。

    她盈盈起身，来到案前落座。「此回本g0ng找你过来，你该知道是为了什麽吧？」

    他脸上的表情正经，可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绝倒：「微臣心想，殿下莫不是找微臣过来，说说那天究竟是怎麽回事？」

    棠绯先是一楞，而後掩唇，轻笑出声。「说到这儿，还是本g0ng得先跟你陪礼；那天那碗鹿r0U汤，你是不得不接，难为你了。」

    「何来难为之说？微臣该谢殿下赏赐。」他拱手回礼，「倒是殿下认为那碗汤难以入口了。」

    棠绯抿唇，YAn丽脸容上浮出些许愠sE。「你不如问问曹C，那鹿究竟出自谁的手中。」

    郭嘉先是一顿，然後由先前的疑惑，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微臣大概明白了……莫怪殿下宿疾又犯，不单只是身子劳累那般简单。」

    「这你也能知道？」棠绯拧起黛眉，菱唇似笑非笑的，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微臣还知道，殿下现在的身子骨，也不甚安好。」

    听得此语，棠绯心头打了个突，脸上的神情露出了些许破绽。「你……何出此言？」

    「印象中微臣见过的殿下，从未上妆；殿下之前为了文若夫妻俩的事儿，费心伤神，这回身子还没调养过来吧？」

    棠绯脸sE一白，颇有秘密遭人揭穿的狼狈。「你怎麽知道的？」

    他等了一会儿，像是思考，而後才道：「恕微臣直言。殿下X子又直又烈，还颇为好强；微臣心想，殿下脸上的妆点，定是为了掩饰病容才这麽做的。」

    说得分毫不差。

    她吐了一口气，抿起唇来。「说得像你认识我许久了似的，本g0ng的X子你还m0透了？」

    郭嘉微微一笑，望着棠绯的眼神忽然变了。「微臣只是愿意了解殿下罢了……」

    变得温和，充满了情感。

    棠绯微微侧首，避开那双热切眼眸。「原来……这就是你向本g0ng提亲的原因？」

    「陛下同本g0ng提过，他说你这份名帖，是在畋猎之後才送上的。」她指着堂上的桌案；名帖就在那儿。「一堆王g0ng大臣的公子想娶本g0ng可是挤破了头，尤其在曹C的鼓吹之下，就连原本对本g0ng没兴趣的，这回也都来了。

    「亏本g0ng还费尽心思，把自己的名声弄成这样，看样子是瞎忙一场。」她自嘲的笑了，自顾自的拈来一颗枣子品嚐。

    「明眼人多得是。殿下这颗明珠，怎会遭人埋没於匣中淡忘？」

    「明珠？我看只是看中本g0ng所代表的权力，妄想攀陛下这位亲家，以及我这害人不浅的皮相吧？」

    「权力终将成为过往，美貌亦要随着年岁而消逝。」郭嘉微微仰起头来，对此显得不屑一顾。

    他把酒斟满，却是不饮，端到了棠绯面前。「一定有人，能识得殿下的好。」

    棠绯笑了，低头望着水酒，将它摆回了郭嘉面前。「那个人会是你麽？」她问得直接，甚至可说是挑衅。

    「微臣当仁不让。」他扬起眉来，笑得自信。

    她收起笑意，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只是说说罢了。

    「好大的口气。依本g0ng看，有个人，就b你早这麽一步。」

    心湖里映上了一个男人的脸庞。令她朝思暮想、寤寐求之，却又不能伸手求取的男人。

    荀彧。

    郭嘉心底亦是浮出了好友的身影。

    「无妨，微臣不在乎殿下心底住着一个人。」他望着她，既专注，又带着迷恋；举杯，一口饮下，似是宣示他的决心。

    棠绯敛下眼来，「你果然知道……」

    「殿下的心意早已表明，文若不也数次给了回应？若微臣再看不出这份情意，岂不是自欺欺人？」

    「你明知道本g0ng心仪着令君，却还斗胆来向我提亲？」棠绯睁着杏眸，望着眼前的白发男人。

    他俊雅一笑，而後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棠绯不由颤声。「郭嘉……你究竟在想什麽？」

    「想着如何能让殿下忘了文若。」郭嘉再斟了一杯酒，又是放到了棠绯眼前。

    「文若不能给的，我能给。」

    棠绯看着杯里自己的倒映，摇了摇头，将酒还给了他。「你不能给。」

    「何以见得？」

    「本g0ng的心，已全数给了令君。」她又是一笑，笑得凄美YAn丽。「我已没有心可以给你了……你给我再多，也是徒然。」

    郭嘉却是坚定的望着棠绯，举起水酒来。「无妨。」又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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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殿下没有心，我有。」郭嘉将壶里的酒全数倒入杯中，三度放到了棠绯眼前。「我能等，等到殿下心底……有我的那天。」

    直接了当。

    若说棠绯已把最贵重的东西当作定情物，给了荀彧；眼前的郭嘉什麽都没有给，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同样的真心诚意、义无反顾。

    他已给了她全部。

    棠绯看着那双热切深情的眸子，突然感到烦躁，甚至厌恶。

    宁愿娶一个心底住着别人的nV子为妻，而且还沾沾自喜，放眼天下，兴许也只有这郭嘉有这等能耐！

    她拂袖转身，回到了堂上。「随你！本g0ng可是说明白了。若你真的愿意娶这样的我，那你就娶吧！」

    郭嘉看着那杯遭弃的美酒，仍是笑得自信；他转而望向佳人背影，低低的道：「求之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