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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在这样的日子里  (第1/1页)
    人们总说回忆该忘,总说服那些怀抱痛楚的灵魂:让它过去吧!别再去想了!    然而刻意的遗忘,却是另一种形式的,加深伤痕的轮廓。    直到现在过了许多年,每当遇到同学被欺负,老师却一句「他们只是在开玩笑!」、「别那麽介意别人说什麽!」我都会非常气愤──即使我可能也不喜欢那名同学、即使我也从没阻止过那些恶意欺凌。    每当同学们尖声嘲讽那孤单的身影、谩骂那无助的形单影只,好多次我都因为那单薄的形象与我记忆里不堪的光影大量重叠,而难受得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久久无法言语;我常常想,弱r0U强食是多麽现实的法则:你若不强一些,就注定给人踩在脚下。    而那些有贵人相助的情节,只会发生在漫画、电影当中;现实里哪里有胆敢冒险的人呢?说白了大家都是贪生怕Si。    对了,贪生怕Si并不是夸饰法喔。    每当记忆回到心版上,一次一次都鲜明且清晰得恍如昨日。    「欸欸!她来了耶!」还没走到教室,远远的就从窗口看到丑恶的嘴脸,探出头来大呼小叫。    「哈哈哈!她居然敢来喔?」    「喂!回去啦!回去!」    「耖!你耳包是不是?」    「进来个P!Si出去啦!」    我走进教室,看到我的椅子被倒扣在桌面上,上面叠了一层椅子、再一层椅子,木头表面上全被涂上厚厚的一层粉笔灰,我伸手m0了一下,有hsE、白sE、红sE。    我低头,脚边散落着原本放在cH0U屉里的书本,全被人撕毁、涂鸦、抹上粉笔灰;其实这没什麽,每次我下课离开,回到座位时都是这样:只要我不在,他们都会把我的桌子踢到书本全部掉出来,有时桌子还直接昏倒在地上,犹如我沉甸甸的灵魂。    我吃力地将椅子一张一张搬下来,还因为他们伸出的脚而狼狈地绊倒,惹来他们豺狼般的刺耳笑声;我把那些椅子放回教室的角落,回到座位上我才看到自己的桌面:被刀片刮得b昨天还惨烈,一样是覆盖厚厚的一层粉笔灰──我的天啊!他们为什麽那麽喜欢lAn用粉笔?    我不动声sE的擦去那些粉笔灰,带头的男生过来直接踹我桌子:「妈啦!谁准你擦的!」    我下意识差点抬起头与对方对到眼,意料之内的,被狠狠巴了头:「跨沙小!」    「不是就说不准看我们的吗!」    「不要靠近我们!」    「靠北!真的听不懂人话耶!」    那群喽罗的叫喊声四起,震得耳膜疼痛不已。    我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直被粗鲁地推来推去,最後撞到了墙。    然後有刀片的冰冷触感,亲吻我的腹部。    看着国小运动服,在腹部的那个切痕造成的破洞,那样的战栗依然不曾削减。    我一直以为,那些当下的我,会哭,也会很痛。    然而事後想起来,那些日子,我封锁了人的感情,这些对那时的我而言,居然都不痛不痒。    可笑的是,直到我离开那样的时光,我才为那些日子,努力活下来的自己,由衷地哭泣。    杀Si人的从来都不是欺凌,而是那种伴随而来的绝望感。    每次想起那些时光里的自己,我会想:那时的我,到底为什麽一点也不难过呢?    连在回忆里当个旁观者的我,都会红了眼眶的心疼。    而那年的我,十一岁。    其实我很感恩,那些年的我还那麽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知道要去哭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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