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 (第1/1页)

    「以前的我，总是在你开始痛苦以後才出现。为此，你受了很多折磨。」他说着，眼里透出一丝温柔，「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我会努力带你逃离痛苦。在你将要面对挫折以前，我就会带你离开。这样，你就不会受到伤害了。」他顿了顿，最後这麽说道：「所以，请你相信我。我是这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你的人。」

    我木然地望着他，半晌，我轻轻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眼神闪过一丝黯淡。

    「你果然忘了。」他说。

    「在医院地下室。」他说，「在你的梦里。」他又说，「在你的纸上……」

    脑海突然爆炸似地涌上好多好多画面。

    在医院地下一楼遇见的那个瘦弱病人、在我一片白茫的梦里和我说话的男孩、在我痛苦时跃然纸上的他……

    我陷入无边无际的震惊，只能任由惊讶之情淹没我，我望着曹康海，完全无法思考。

    「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曹康海这麽说，「我记得你就好。只要你相信我就好，我会替你挡掉所有的苦痛。」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毫不停歇地往下坠。眼眶的热度让我惊觉自己正在哭泣，我提起手背，不断地cH0U噎着。

    明明生前也才见过两次的人，我却觉得无b熟悉。

    即使只见过两次，曹康海早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已成了我的JiNg神支柱。是他，领着我忘掉寂寞，逃离痛苦……

    这样的他，我怎麽可能不相信？

    「我相信你。真的……」我啜泣着，「我相信你。」

    他露出笑容，唇角弯起美好的弧度，「那就好。」

    这瞬间，他一切古怪行径的背後原因，我都毫无兴趣。

    能再遇到曹康海，真是太好了……其他的，我无暇去想。

    「为什麽你也在这里？」我喘着气，问道，「你为什麽……」

    我想起那张纸上写的一切。

    他因为被霸凌，患有中度忧郁症，接受医院的治疗，被父母拉着去教会，认识了同样有忧郁症的nV孩，交往了一阵子，最後跳楼身亡。

    「你写的一切，都是我的人生。」曹康海向我说道，「然後，因为你来到这里，所以我也来了。」

    「什麽？」我愕然，「为什麽？」

    「因为我是你的JiNg神支柱。」他说，「既然塔都垮了，那麽支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昱曦，你找我？」徐荞伊好奇地朝我眨眼。

    我打开门，邀她进屋。

    「嗯……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私事想问你。」我垂下眼睑，说得尴尬。

    她茫然地点点头，「说吧？」

    「那个……当初和你一起跳楼的男孩，为什麽会跟你交往呢？」这个问题问得非常不礼貌，我只是个倾听者，此刻却像探问八卦一般探问别人的过去。因此，我显得有些窘然。

    「咦？怎麽突然这样问？」她笑了，似乎有些不解。

    「我不是要八卦的意思。」我赶紧澄清，「只是最近刚好在整理写过的故事，觉得自己替你写的故事不够完整……完美主义罢了。」我因为过於紧张而笑了出来，没想到我竟然为此撒了谎。

    「原来如此。」徐荞伊点点头，「其实我们没有多喜欢彼此啦。」她顿了顿，又说：「只是，不是有句话这麽说的吗？Ai情是治好伤口的良药，所以我们两个就决定交往看看，也许能够彼此治癒。还满蠢的，不过当时的我们的确是那样想的。但两个悲观的人哪可能彼此治癒啊？所以最後才会跑去一起自杀吧。」

    我点点头，突然有些怀疑，徐荞伊当初交往的对象，到底是不是曹康海？为什麽和曹康海说的那些话，似乎有些兜不起来？

    「请问……那个人，叫做曹康海吗？」

    我问的突兀，徐荞伊明显一惊。

    「……不是耶？曹康海是谁啊？」她问。

    我愕然。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吗？

    「啊，没什麽啦，我胡乱问的。抱歉，问了你奇怪的问题。」我赶紧道歉。

    「不会啦。」徐荞伊笑道，「那你还有什麽想问的吗？」

    我摇摇头，「谢谢你今天专程来给我解答。」我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