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篇五日 (第1/4页)

    “这位小哥，”

    对面男人的手盖住了他放在桌面的手。他能感受到男人粗糙的掌心，皮肤上黏腻的手汗，这些都让人反胃极了。

    在拍开这只恶心的手之前他听到了男人接下来说的话：

    “对你这样的，我们有不一样的交易方式。你要是接受，我们就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不行。”

    赛诺风尘仆仆地坐到了艾尔海森面前，开口便是这句话。

    他们正在喀万驿。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赛诺才姗姗来迟。面对赛诺带来的这个消息，艾尔海森一点也不惊讶，他问道：“你跟丢了？”

    “……没错。他们换了几次接头点，尽管被我抓到了几个，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卒。能管事的完全没有出现。”

    “抓到的那些人，你问出什么没有？”

    “都说自己只是负责送货的，货每次都是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仓库里，他们按照给的单子送到接头处。”

    “仓库的位置？”

    “都在这，”赛诺掏出一份有标记的地图：“我已经全部查封了。”

    艾尔海森仔细看了看，各个仓库分散在须弥境内，光看位置只是毫无关联，仿佛是蒙着眼的人拿着笔在图上乱点出来的，推断不出有用的东西。

    线索又断了。

    尽管调查了有一段时日，却总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艾尔海森此刻也只能疲惫地捏了把眉心。

    …………

    虚空在草神的指示下彻底关闭，罐装知识自然是失去了作用。须弥的人们只能试着习惯没有终端的生活，但意外的，学术界内还算欣欣向荣，不断有新论文出来。

    作为代理贤者的艾尔海森十分清楚，这只是水面上的平静，他感受到了水下的“东西”。

    最近，一种可疑的罐装知识出现在须弥境内。卖家声称不需要虚空也可以接收知识，并且还可以自选知识内容，知识储备量可媲美虚空。这样重磅的消息立马传遍了须弥。城里人心本就如同还未熄灭的干柴，这下更是直接窜起了烈火。

    其实因为虚空关闭，学者中不乏没法完成论文的，研究到一半缺少关键内容的人。以前依赖于虚空和罐装知识，他们能完成不少学术报告，现在的他们反而写不出任何东西来了。所以一听到消息，他们完全没有思考这种罐装知识可能的潜在危险，花重金大批购入。这样更是加速了可疑罐装知识的传播。

    与此同时，须弥城内失踪的人数也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增长着。这边教令院刚调查出这些人失踪前全都接触过那种罐装知识，另一边又出现了大量精神异常的人。他们也接触过可疑的罐装知识，也有过独自外出的迹象。但在走失之前就已经神志不清，因此很快就被人发现。这些人被发现时全都双目血红，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疯狂抓挠自己的头部。脸上都是被他们自己挠出来的血痕，看上去宛如恶鬼一般，纵使见多识广的老佣兵也感到恐惧。

    艾尔海森与赛诺自拯救草神以后再度联手，两个人轻装上阵进行调查。时间流逝，竟是一点关键线索也没有发现。眼见又进入死路，艾尔海森让赛诺继续清剿仓库，自己去黑市买线索。

    既然连他们都没办法找到线索的话，或许那些“商人”会有路子。不管是什么，有希望就行。兜兜转转，最后找到的是桑格马哈巴依老爷。身材娇小的商人接过摩拉袋之后报出了一个地址，说那里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那个地址就在须弥城内，甚至就在居民生活区附近。地址对应的是一家店铺，店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卖酒铺子。艾尔海森在附近找了个住处，观察几日下来，竟然一点异样都没发现。

    这日又是无功而返。艾尔海森随便找了家咖啡馆，点了杯解渴的饮品稍作休息。外面日头毒辣，艾尔海森身上已被汗水打湿，这反倒将他的身材曲线尽数勾勒，再配上他出色的外貌，引得咖啡馆内不少人侧眼打量。

    艾尔海森仰头喝饮料的工夫，有一个男人坐到了他的对面。他一坐下就对服务员道：“这边买单！”

    服务员过来结了账。迎着艾尔海森的目光，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小哥，我这有个生意，你有兴趣吗？”

    “哦？什么生意。”艾尔海森对他并不感兴趣。

    “你发愁论文吗？我这有法子帮你。”

    这个男人和他调查的东西有关联。

    男人凑近了点，说道：“说实话，小哥你应该不是住在这边的，这几天却经常能看到你在这附近啊，”

    “你是按着地址找过来的吧？”男人笑得促狭，眼中是了解一切的自若。

    “对，我正在写毕业论文，”艾尔海森顺着他的话说：“你的……生意怎么做的？”

    “那就有的谈了，”男人又叫了一杯饮料过来：“你先喝，我慢慢说。”

    艾尔海森观察端上来的饮料。果然，是稍微带点度数的品种。是想借着酒精放松警惕再推销他们的“产品”，倒不如说刚刚男人的全部行为都是推销的策略。

    低级的手法。

    见艾尔海森端起来抿了一口，男人才开口：“最近进货难了不少，现在要货可不容易……”

    看来是他和赛诺之前捣毁仓库的成果。

    “……所以不得不提高了一点门槛，”男人把手搭了上来：“不过对你，我们有不一样的交易方式。”

    艾尔海森挑眉，拍开这只恶心的手之前他听到了男人接下来的话：

    “只要五天时间，你能坚持下来，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五天……

    他们调查花费的时间不知过去多少个五天，失踪的人数是越来越多，但一点进展都没有。只要拿到了实物，或许就可以研究出里面的古怪，说不定还能找到解救那些精神失常的人的方法。

    不用脑子也能想到，这五天根本不会那么轻松，说不定只是个幌子。艾尔海森虽然负责调查，事情能得到解决是好，但他也不想就这么顺从了某些人，而且这个男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五天，”男人收回手，他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以一个完全放松的姿态坐着：“你听从我们安排，时间到了东西自然在你面前。”

    “安排是什么？”

    “你要是真想要，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需要确定的答案，”艾尔海森向前倾：“我跟你交易的前提是我要得到准确的信息。”

    “你去到了就会知道了，”男人站起身：“当然，你要是退缩了就免了。机会要留给更需要的人啊。”他再次结了账，准备离开。

    “你在这里！”这时突然跑出来了个看上去是教令院的学者。他神情很激动，一把就抓住了男人的手臂：“我把钱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