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算不了 (第1/3页)

    邵正锋阴沉着脸挂了电话不说话，山岳一样的气势重地钱秘书喘不过气，钱秘书的汗珠跟下雨一样紧锣密鼓地往下落，在被军委主席要求出去后只感觉到得救了。

    钱秘书关上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陈添见了就问里面的情况如何。

    钱秘书大致说了一下，最后没忍住多嘴了一句：“那人的身份也跟以前不能比了，你说主席怎么就不把他——”

    “打住，你可千万别说出口。”陈添想起他家大公子为了那人发疯的样子又是一阵后怕。他打量了两眼钱秘书，决定还是做个好人透露一些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哪天这姓钱的又嘴瓢——就当他陈添行善积德了呗。

    “什么叫不能比，你这些看法和那些不入流的三代二代都大差不差，都一样看不清，在一众老革命没走之前谁敢真的动程淞一根手指头？不管主席愿不愿意，程淞早晚都能从秦城出来，段老他们的态度很明显了，不会坐视他们已经去世的老战友唯一的血脉断在这一代。你以为程家那位倒了，这少爷就真没人保了？那些第一代的政治遗老已经成了程淞的背景，他程淞连进秦城都没被撤除党籍便是他们铁打的立场。要是哪一天程淞想通了从政那也是分分钟的事，但凡政治嗅觉敏锐的人就绝不会去得罪程淞。”

    钱秘书听了这番秘辛，面上雷打不动，心里却掀起狂风暴雨，暗暗感叹这官场里的风云真是永远不可能平息。

    邵权其实也没干什么，就只是把邵家要给他牵的红线彻底撕烂了。这事得从几个月前说起了，邵权被叫回京里开会，中途被何家刚刚完成学业回国的小女儿给看上了，小姑娘和邵权年龄差了十来岁，愣是上头了要主动女追男，哪怕圈子里传遍了邵家大公子在和倒台的程家少爷搞对象也没阻止这姑娘的勇气。有关邵权的婚事早就成了邵家所有人心头梗着的一根刺，何家在开国前又是赫赫有名的名门，如今的掌权人何洪斌还是邵正锋的老战友，但凡邵权这位爷能点头，邵家就能跟何家强强联合，真真是两全其美了。

    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这位爷给好脸。

    邵权在拒绝了何家小女儿后转头就对程淞说他想结婚。

    当时他远远看到程淞被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搭讪。

    程淞说：“你疯了。”

    程淞没有答应。邵权把烟灰弹到程淞的衣领上，“快了。”

    程淞不说话，无声无息地任由那团乌漆麻黑的颜色弄脏他的衣领。

    “我疯了就都别活了。”

    邵权的眼神特别执拗，好像只要程淞点头他能立马拉着程淞去国外领证。

    “没必要吧。”程淞移开落在邵权身上的目光，“我们不需要别人来承认。”

    “我想跟你结婚。年纪大了之后要是心血来潮还可以养个小孩来玩玩。”邵权眼神一冷，“你不乐意？”

    程淞没回应，从身上掏出烟盒又要抽烟，却被邵权按住了手臂，他顺着那只手看向邵权英俊的眉眼：“你生？”

    “生个屁生，当然是领养。”

    “快点说，你愿不愿意。”

    “……”程淞被邵权压在地板上，他看着天花板上的顶灯。身上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地用各种措辞威胁他，他把邵权的威胁都当作耳旁风。

    结婚？程淞不理解邵权为什么突然想和自己结婚，还是说这个念头早就存在在他脑海里了呢。

    程淞这辈子都没考虑过结婚。不是因为不在乎邵权，而是真的没往那方面想过。

    至于邵权说的养个小孩，想到这里程淞就有点想笑——对他自己来说当然不是高兴的那种，只是觉得邵权的表现让他想笑。他太了解自己了，他当不了别人的家长。

    “你他妈要是敢不愿意——”

    “我并不觉得婚姻是个好东西，但如果你实在想要的话。”

    邵权冷冷地注视了他很久，接着骂出“cao你的。”然后从程淞身上起身。

    程淞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到了邵权藏在深处的受伤难过的眼神，那种失落罩在邵权的身上让他像一条被抛弃了的狼犬挫败地在角落里。

    “……”程淞走过去，眼眸幽暗，他掐着邵权的下巴将邵权垂着的头抬起来，动作干净利落、毫不迟疑，来自程淞的压迫感严丝合缝地充斥了邵权的神经，“你这样看上去很弱，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想把你摁在水里给你洗脑子的吧。”

    邵权横了他一眼，“我弱你妈逼”，然后狠狠别开头。

    “cao，我真的cao了。”邵权骂道。

    程淞眼神深了深，掐着邵权下巴的手指使了力气将他的脸正过来，“还骂？”

    邵权没吭声。

    程淞盯着邵权的眼睛，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过了一段时间，“听你的，你想结婚，我们就结婚。”

    邵权拍开程淞的手，“程淞，你说的是我想，我并不需要对你来说仅仅是我实在想要所以可以给我，你一直知道除了你以外我不想跟任何人稳定下来，但是我也不能接受对你来说这种稳定只是因为我实在需要，而你并不想要。我想要和你结婚，但我不想要和一个不想结婚的你结婚。”

    此时此刻，顶灯上的灯光洒在邵权的睫毛上。

    分歧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再次出现了。

    程淞想，邵权大概就属于那种，很难被某些事真正打倒的人。出身优越，一路嚣张地长大，因为心理素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