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他一心求死_忍死/明明是最冷淡的语气,听上去却像最的军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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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死/明明是最冷淡的语气,听上去却像最的军妓 (第2/2页)

他边给薄辞雪系扣子,边语无伦次道:“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天底下的东西就那么多,我们抢了,你们就没有了。如果我是你,是中原人的皇帝,只会比你做得更绝。”

    这一席话说得颇为混乱,但字字诚恳,可惜薄辞雪依旧毫无波澜。听完这一席话,他还是礼貌性地点头,假笑:“原来是我弄错了,倘若将军日后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

    叶赫真完全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仿佛手里捏着的不是衣带,是毒蛇。好在薄辞雪穿得简单,他虽然没学过,也很快打理得有模有样。一切弄完后,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串骨珠缠在那人手上,然后一溜烟跑了。

    虽然跑不跑都一样,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完了。

    室内重新安静下去。被强行压下去的眩晕感一股脑涌上来,让薄辞雪的身形明显晃了晃。他忍着头晕将骨珠扔进箱子里,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案桌上摆放的描金花樽。

    可怕的碎裂声立刻引来了守在外面的宫人们。他们惊惶地扶起咳嗽不止的薄辞雪,不出意外地在瓷片里看见了血沫。

    殷红刺眼,如春花盛放。

    将死的乌发美人又一次被他们搀到榻上,短暂拉起的帷帐也又一次放了下来。衰弱的意识很快消散,沉重的梦境像致密的铅水,顺着骨骼的裂缝灌进来。

    时而梦见上元佳节的灯市,穿着新衣服的少年抱着搪瓷娃娃,两张眉眼相似的脸被映得像喜气洋洋的小红灯笼。大的那个将小的那个塞到他手里,说这是他补给殿下的新春贺礼,说要这个娃娃代自己与他日夜不分。时而梦见被成年的男人摁在墙上侵犯,勃起的阳具重重撞击着湿泞的下体。他抖着腿被干到一塌糊涂,肚子里好像变成一团腥热的烂泥。

    梦到最多的还是他做下的杀孽。有的是亲自动的手,有的是一纸昭文。

    梦着梦着,他觉得身上好像更重了,似乎有人将他绞在腿间的被子抽了出来,给他重新盖上。薄辞雪不舒服地动了动,往床里面缩了缩,那人就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离远了。

    薄辞雪睁开眼。裴言长手长脚,局促地坐在窄窄的床角处,无意识地扯着手上的绷带:“我吵醒你了吗?”

    薄辞雪什么也没说,又将眼睛闭了回去。裴言的手僵了一会儿,又默默放下,将被角掖好。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薄辞雪出声,问:“你的手怎么了?”

    裴言心中一乱,欲盖弥彰地把手往后挪了挪。一侧侍立的宫人突然插嘴,说:“回陛下,将军这是白天下厨时划到的。”

    薄辞雪失笑。裴言的小心思被戳穿,语气带了点微不可察的羞恼:“多嘴,还不退下。”

    宫人完成命令,窃笑着下去了。剔过的灯烛亮了些许,暗红的光芒透过帷帐,绣在上面的小叶白昙便镀了一层绒绒的金边,让人想起诗里那些关于芙蓉帐暖的形容。

    寂静的殿内又只剩两个人。裴言犹疑了一下,试探着靠了过去。薄辞雪看了眼他手指上缠着的绷带,懒散道:“快传御医罢,再不传怕是要愈合了。”

    裴言窘迫垂眸,将绷带拆下。食指上果然有一道细细的刀痕,失去了主人刻意的压制,伤口很快就消失了。不知怎的,薄辞雪莫名想起方才叶赫真握着他的手,将指尖的血一点一点舔掉的情形。

    “做云片豆腐时不小心走神了。”裴言的目光微微游移,惭愧道:“很多年没做,有点手生。”

    “午膳时那道是你做的?”

    “嗯。”其实这几日对方吃的全是。裴言没好意思说,轻咳了一声,问:“比起以前做的有退步么?”

    “没有,很不错。”

    “那就好。”虽然知道他没怎么动筷,但还是开心。

    两人对先前发生的一切绝口不提,气氛竟还算轻松,仿佛回到了一同卧在深宫里夜谈的少年时。裴言微舒了口气,一句“我以后再多练练”还未出口,却听对方道:“以后不必费心了。”

    裴言俊逸的脸白了一瞬,勉强一笑:“嗯?不合胃口么?”

    “饮食的事交给宫人就够了。味道的话,我尝不太出来了。”

    裴言的心霎时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雪窟窿中。

    味觉消失是“五衰”的第一步。星师较常人不同,临死前会出现五衰的症状。

    多则三五年,少则数月,纵有移山填海之能,到头来也不过一座土馒头。

    裴言大脑空白。虽然早就知道一定会有那一日,但还是有一种难以喘息的感觉,仿佛心脏被死死掐住。他猛然俯下身,吻住那双像死人一样苍白的唇,用力舔吮。

    薄辞雪一动不动,重新闭上眼。裴言抓住他的手腕,虎口卡在他的皮肤上,反复摩挲着他冰冷的手臂,像个试图靠摩擦取火的猿人。

    “为什么这么快?御医明明说你最近好多了……是不是其实是因为我做的口味太淡了,所以会觉得味觉坏掉了?”裴言放开他的唇,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异想天开地问:“我把国家还给你,你会不会快点好起来?”

    薄辞雪微弱地笑了一下,也可能没有。他合着眼,语气里带着让人痛苦的温柔:“这就不必了。你治理得很好,交给你,我很放心。”

    裴言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他松开手,哽咽道:“真的吗?好多年没有听你真心实意地夸过我了。”

    “是真的。这句和夸你做的豆腐好吃那句都是真的。”

    有很多热热的液体落在被子上,一滴接着一滴,反复敲击着空荡荡的缎面。薄辞雪困难地扶着床坐起身,像个母亲一样拍打着裴言的后背,给他擦了擦眼泪:“时候不早了。要做的话就快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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