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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在大润发鲨了十年的鱼,心早已跟枪一样冷 (第4/4页)
宠物这种东西,总有人是这样的,合该孑然一身。 小学生命课上他挑选鸡蛋孵出小鸡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幼小的生命,看它们啄食自己的手指,心中也有几分欢喜。于是他带着炫耀自豪之意拉住mama的衣袖,试图让她也看一看自己一手孵出的小鸡。 “那个啊,”在家里也总是盯着电脑屏幕工作的mama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斜着看了他一眼,“别太上心了,六个月后他们就会要你吃掉那只鸡。” “日常喂着别死了就可以了,有时间鼓捣这种东西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练琴。” 1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并不好受,六个月后的宗时泉却由衷地感谢起mama来。她说的没错,少付出点总是好的。 在所有同学都哭闹着抹起眼泪不肯杀死陪伴了六个月的小伙伴时,只有宗时泉能面不改色地看着可怜的小鸡被掐了脖,只有他能微笑着服下新鲜烹饪出的血rou。 精心的照料是必要的,常规的喂食清洁是要做的,亲密的情感则是无用的累赘,只会在分别时刻徒增无用的哀伤。 不能对它们投入过多感情,不能对它们抱有太大期待,不能—— 因为它们都是要死的啊。 再然后是某次mama谈合作期间。 在儿童区的他努力把沙堡推得精细,至少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作品可以算是可圈可点。 那时他隔壁的沙堡不幸遭难,被路过的人不小心踢踏了最重要的市政大厅,沙堡的主人跪坐在一旁哇哇大哭,惹得一同谈合作的家长都不得不放下正事过去哄他,场面一时尴尬极了。 彼时观察良久的幼年宗时泉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居然过去把自己的沙堡也推倒了,明明知道mama绝不会因此过来安慰他。 花费大量心思的沙堡在外力下化作流沙轰然倒塌,倾颓的疼痛连同隐秘的快意一并涌上心头,就连本应让人心痛的残骸看起来也“美”了许多。踩踏在其上,软软的触感十分舒服,填平了心中失望的沟壑。 1 毁坏的总是比完美的更惹人怜爱,至少是更惹他怜爱。 这就是宗时泉学会的东西。 *** 梦中惊醒的宗时泉从床上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后背湿了一片。 干渴感化作无形的大手拽住他的喉舌,空调的湿度又像将要把人泡发,身处蒸笼般的地狱,也难怪他会从梦中惊醒。 路过垃圾桶时,里面还未清理完的陶瓷碎片与他打了个照面,已经坨了的面条堆积在黑色塑料袋子里,让人食欲全消。 mama还没有回来。 宗时泉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小口地喝着,以此来缓解无处适从的干燥感。 此时已是深夜,落地窗里能看到的室内灯火都已灭了,只有遥远处几点暖黄的路灯点缀着黑夜。 东京市的天上没有星星,夜晚的一切喧嚣都透着股塑料电子味,这座以迅猛速度发展的城市里似乎容不下任何温暖和人情。 1 宗时泉一个人举着杯子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不知道想了什么,没有回去继续睡觉。 钻入全息舱,内置的游戏进度似乎没有因为强制关机而丢失,真是万幸万幸。 宗时泉木着脸完成身份验证后重新登录游戏,读取之前的进度,思绪漫游到梦境之外的地方。 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 理论上来说游戏会在他下线后根据他的行为和表现分析出的性格特征来自动推进一部分游戏进度,当然这个功能大部分时候是用来休息恢复体力条的,毕竟全息舱比不得自家温暖的床,时刻进行的脑补刺激对实际的休息也没有太多益处。 场景搭建,人物加载,一切又是熟悉的光景,他还坐在那张木桌边。 只是桌面上已没有食物的痕迹,碗筷都被收走了,看起来进食已经结束。 居然真的没有下毒啊。 宗时泉在嘴角处摸下一片水渍,口中还有些拉面的余味,舌尖舔舐上颚,能感觉到的确是美味的。 所以他也真的吃下去了,没有偷偷倒进马桶之类的?这就是内置系统分析出来的行为?太信任对方了吧! 1 ……也不知道是谁更加没防备一点。 四目所及场景中只剩自己一人,宗时泉起身,循着动静走到厨房的位置,推开门看到苏格兰将碗筷浸入水池。 让诸伏景光成为那个“洗碗的”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容易,可他心中并没有产生胜利了之类的满足感,只是淡淡扫了眼对方的背影,觉得他仿若另一个人。 宗时泉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他。 “怎么了吗?” 在身体触碰的一瞬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肌rou绷紧,下意识的挣脱和反击在察觉到来人后消弭。反倒是他看起来更不适应这种不算亲密的身体接触。 至于原因,谁知道呢?请问安室透同学你有什么头绪吗? 苏格兰以眼神问询他莫名的举动,手轻轻抓在腰间的手臂上,就是没有挣脱开他的束缚。 他给出的信任似乎比自己预想中的多。 这个突兀的想法在宗时泉脑中晃过一瞬,又被他压下。 1 苏格兰与还未得到代号的黑加仑在过去曾有过一段关系是肯定的,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仇敌、是炮友、是情人、是单纯合作过的同事、是有过照面的陌生人、是有过一段交情的友人……谁又知道呢? 不过这些和他没有关系。 脑海中毁灭的本能叫嚣着打碎这一切,去拿回一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黑加仑手臂收紧,他克制着没有去靠近那些会带来威胁感的部位,只有微卷的发丝碰到了对方光洁的后颈,柔软的黑色纹路似乎要缠绕上去绞死对方,拖拽着失去体温的尸体沉下海面,与他共沉沦。 “呐呐,苏格兰,和我做吧。” ——呐呐,拒绝我吧,苏格兰。 然后,把那个诸伏景光,还给我吧。 被柔软脆弱的牢笼囚禁住的苏格兰眼神不变,似乎觉得他只是提出一个相当简单的请求,他蓝色的眼眸中映出过近距离下的宗时泉,宛如海面下森林的倒影。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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