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狙击手和她的目标_这不过是瓦耳塔的又一个午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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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过是瓦耳塔的又一个午后 (第2/5页)

洛夫。”

    我关上灯,心里却总觉得不痛快,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忿忿地自言自语道:“看在你是吃了镇痛药胡言乱语的份儿上我就不折磨你了。”

    埃里希轻笑出声:“好嘛,你还能怎么折磨我?反正我都要死了。”他不停地重复这句话,“反正我都要死了,反正我都要死了,”把我气的不行,一脚把他踢下床。埃里希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接着开始笑,我只好又把他拉上来,让他闭嘴安心睡觉,有的人明天还要上班。

    等第二天早上我再问起来时,他一脸困惑,似乎对这件事儿毫无印象。

    “你真没有想自杀?”我再三确认。

    埃里希又恢复了那副沉闷冰冷的模样,不愿跟我多说一个字儿:“军人用子弹自杀,我想你不会慷慨到这种地步。”

    我放心去上班,午餐时跟贝卡抱怨她给的止痛片效果糟糕。贝卡委屈的撅起嘴唇,转头向卡季卡求助:“费多申科,你来作证,这是不是你推荐的?”

    卡季卡做了个“不太好说”的手势,“准确来讲,亲爱的。你当时的要求是“让他可爱一点的,别老哭丧着脸”,所以我推荐的是颠茄提取物。”

    “颠茄提取物?那不就是天仙子碱么?”柳鲍芙插嘴道。

    “接近,准确来说是东莨菪碱。”

    我回忆起谢瓦尔德跟我讲的那些故事,顿感不妙,抓住卡季卡的手掌,“东莨菪碱是不是保安局用的吐真剂?”

    她被我吓了一跳,还是下意识反握住我,“是的,但这个名字太夸张了,它只会让人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过分压抑主观意识反而容易造成幻觉。”卡季卡耐心的解释道,“我跟保安局强调了很多次不要滥用它来刑讯,可她们说只要最后签字,是不是真的都没关系。”

    贝卡恍然大悟,“啊哈!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的小音乐家老又哭又笑的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费多申科,你给那帝国男娼用过么?”

    卡季卡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经过我和莫立波佳长官的商量,我们一致认为他应当尽可能以最清醒的状态服刑。”

    我骂了句脏话,卡季卡皱起眉头,细声细气请我别这么粗鲁。“战争结束啦,赫塔,咱们应该文明一点。”

    “抱歉,我不是在想恩斯特的事儿。”我心不在焉地说,“莫立波佳?不是个米嘉斯姓氏吧?”

    “帕罗亚人,现在在保安局负责二级肃清。”

    “是嘛。”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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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耳塔九十三号是空军,常常尖叫着辩解自己从未杀害过一个人。“我只是一个渡运飞行员,我甚至没有完成射击训练。”我们起初对他没什么兴趣,毕竟这个职业确实称不上令人血脉贲张。但很快,谢瓦尔德惊喜地发现他在战争开始前是个见习牧师,九十三号很快吸引了一波的粉丝。我们叫他“乌尔班”,中因好色而被惩罚的神甫,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按在带刺的铁丝网上折磨,“这是你的荆冠,你的法袍。”谢瓦尔德说,作为帕罗亚人,她是自然多神教信徒,对牧师没有任何尊重。和乌尔班一样,九十三号也遭受了残酷的折磨。在一个温暖美丽的午后,他被拉出牢房,细长的棺材钉战俘营从来不缺这玩意儿一根一根钉进膝盖以下到脚踝以上的部位,铁锤一响,然后是惨叫,在明媚的阳光散发出温热的蒸汽。他的膝盖完全裂开了,白生生的骨茬如瓷器碎片,撕破血rou,狰狞的支棱着。在剧痛导致的意识模糊中,他开始说胡话,承认自己曾是“灭鼠队”成员-宪兵中的分支,专门负责剿杀流亡的帕罗亚人和米嘉斯人。我再也没见过九十三号,但偶尔听到过谢瓦尔德说他是个“浪费的家伙”。保安局中尉一边编我的头发一边抱怨,“我早就该知道他是个宪兵,我闻得到他身上猪猡一样的贪婪味道。白白浪费了七个钉子。”

    “他去哪里了?”

    “他那种恶魔该呆的地方。”谢瓦尔德叼着梳子,含糊又凶狠地说,“怎么样,如果你是个帕罗亚姑娘,就会是这个样子。”

    “很可爱。”我托了托发鬓上的鲜花,“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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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午餐前,我点了点埃里希的肩膀,告诉他今天不用吃了,去换好出门的衣服。他拖着脚步,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忽然慢慢的靠着扶手一点点往下坠,几乎是侧卧的姿态,神情恍惚,好像在睁着眼昏睡。他瘦的那么厉害,穆勒不得不临时在皮带上再穿一个孔才能勉强保证裤子不致于滑落。

    我打开门,在穆勒忧心忡忡的目光里给为他带上眼罩,向远方驶去。

    一路上埃里希都没说话,起初我以为他在休息,毕竟近日来他确实格外嗜睡,然而手指无法克制的筋挛和呼吸的起伏告诉我他依然警惕。窗外闪烁的光斑照亮了鬓角的白发,我有时真担心埃里希永远无法复原。

    我受够了这幅憔悴阴郁的模样,他必须好转起来。

    到达目的地后,我指引埃里希下车。他深吸了一口气,辨认出空气中熟悉的气味,好像在说给自己听,“瓦耳塔”。

    很顺其自然的,埃里希伸手问我要烟。我为他点上,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点点抽完,最后将烟头碾碎在沙土地上。

    “我想这就是永别了?”他抢先开口,慢悠悠地摸索着整理衣褶,平静的如同只是又一个普通午后。在过去几十天的折磨下埃里希学会将自己麻痹,以一种倦怠的态度不再对任何外界刺激做出反馈。他尝试着在潜意识里慢慢将自己杀死,以此作为对我的惩罚,像一只正缓缓收回触须的海葵,潜伏在坚硬的珊瑚和贝壳中,悄无声息的密谋一场复仇。你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埃里希·克莱茨,他用行动告诉我。“不论如何,谢谢你的酒和你的射击训练。”

    “别做你的英雄大梦了,我只是来带你见一个人。”我锁好车,抓住他的手腕,“跟紧我。”

    惊慌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周六下午的瓦耳塔总是安静的奇怪,今天更是如此。我们踩着散发出腥味的潮湿沙土走到那扇灰黑色金属巨门前,左边的持枪士兵向我举手敬礼:“下午好,中尉同志,请出示证件。”

    “下午好,米哈伊尔·华西金,”我每周见到他不下四次,军区联谊时还一起跳过舞。他认得我,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证件,你在瓦耳塔,乃至整个米嘉斯都寸步难行。我把证件递过去,“您的母亲怎么样了?”

    华西金借着光翻看证件,一条条细细查看,他宽阔下巴上生了点粉刺,大约是被刮胡刀弄破,渗出一滴非常细小的鲜血。“承蒙关照,很好。”华西金抬起头,上下打量着下巴微微扬起,站得笔直的埃里希。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目不能视的囚徒,他的体态倒是很骄傲。华西金大概能猜出埃里希的身份,吞吞吐吐的问,“他有证件么?”

    “他没有,但如果你可以打电话给保安局三处的谢瓦尔德中尉,她会批准临时证件。”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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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西金走进黑玻璃窗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又钻了出来,脸色有点发红,对我点点头,示意可以通行。接着,他冲对面的士兵大喊,“戈波夫,两点四十五分以后封锁整个瓦耳塔,直至另行通知。”

    “谁的命令?”

    “上级的。”

    “什么上级,说清楚。”

    “闭嘴,戈波夫,你照做就行了,这是保安局的命令。“

    戈波夫啧啧叹气,悄悄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华西金把证件递给我,“祝您有个愉快的下午。”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显然被谢瓦尔德吓到了。

    “希望如此,米哈伊尔。”我用余光观察着埃里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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