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无关(2) (第1/1页)

    抬眸他看见了自己摆在书桌上的绿sE玻璃瓶，里头落着一颗弹珠。下床他走上前，拿起那瓶子端详、轻晃，弹珠在玻璃瓶身中发出「匡琅、匡琅」，大拇指摩娑着瓶身，无奈地想g起嘴角，试了几次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而且再度红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仰起头、闭上眼，方舟x1x1鼻子，虽然知道这个动作无法b退太多眼泪，但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告诉自己，自己没有那麽在意。

    等到x口那一波闷痛过了，方舟才将头仰起的高度降低，他凝望着手中的玻璃瓶，然後往旁走了几步，将墨绿sE玻璃瓶移到垃圾桶的上空，却在手准备放开的最後一秒，仍旧用力握紧玻璃瓶，因此瓶子没有落入垃圾桶里，左手垂下大拇指与食指扣住瓶口。

    泪珠再一次被b出来，方舟咬住下唇瓣深x1一口气後才叹息，他终究还是无法轻易放手。

    默默将瓶子放回书桌上，方舟偏过头望向窗外已暗的天sE，月亮慢慢探出头、皎洁月光与人们打招呼，望着那天上银盘，他轻哂但嘴边的的弧度却带了点自嘲。

    随後他看向一旁床头柜的闹钟，发现已经快七点半了。

    阵阵饭香在门外，却无人叫他下楼吃饭，方舟意识到这点嘴唇微抿。他转了脚尖方向，推开房门走下楼梯，听到了碗筷之间的轻碰声，随之而来映入眼帘的是除了他的三个人坐在饭桌前吃着热呼呼的晚饭。

    站在楼梯间，方舟望着眼前三人，喉间有些乾涩。他咽下一口唾Ye、鸵鸟心态的告诉自己或许学校那边还没致电给家长。

    走下楼他步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准备入座，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听说——你今天作弊被老师当场抓得正着。」

    细柔的嗓音宛如羽毛一般，却让方舟竖起寒毛，他睇向发话者，陈美洋瞳孔里带着冰冷的质询，坐在一旁的方翔则是有些局促睐一眼陈美洋和方律海，随後目光落至方舟身上，几秒後别开眼、垂下眼帘伸手夹了一块r0U送入口中。

    故做镇定，也反覆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做的事情他无须心虚，方舟道：「我没有。」

    只不过回应他的是轻如气声的笑，眼前人嘴边的笑容越发灿烂，眼底的温度就越发冰冻摄人，方舟望着陈美洋的模样，胆颤心惊。

    「那——为什麽老师今天会致电给我？」

    「我……」方舟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再度哑言。他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老师也未相信过他，更甚至他在考试间的行为本来就被归类在嫌疑行为中，无法辩驳的他面对陈美洋如今的询问，他抿唇不答。

    现在的他就像那些在法庭上被质疑的犯人吧。

    蓦然间陈美洋面部表情变得狰狞，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了他的碗筷，瓷碗随着力道被摔至地上，列成数片。可动手的并非是陈美洋，而是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方律海。

    陶瓷碰撞碎裂的声音吓着所有人，方舟一瞬间缩了肩膀，惊弓之鸟般的望向始作俑者，「爸……？」

    「出去。」方律海冷道，几秒後声音转为吼：「出去！」

    目眦尽裂瞪着自家小儿子，方律海手指指向门口，「我没有你这种儿子，出去！」

    看着那不断摇头後退的方舟，他起身绕过餐桌一步一步b近，「这件事情谁教你的，嗯？」

    方舟望着那满眼是自己却始终看不到任何温情的瞳眸，一步一步往後退的他声音断断续续地替自己辩解，「我、没有……没有作弊……」

    「还敢说谎！」听见这句话的方律海直接手举高，作势一巴掌就要打下去，方舟吓得手挡在脸的面前，反SX的发出呜咽声。见状，方律海开始左顾右盼，最後电视柜上的J毛掸子映入他眼帘，二话不说他一步上前手抓握把，直直往方舟身上送。

    疼痛落在身上带起了一条条红sE印记，方舟反SX的以手去遮挡，他拔腿利用家俱当障碍物藉此抵挡方律海的震怒。

    「别打了！爸！别打了！」

    「说谎！一天到晚除了说谎还作弊！」

    随着方舟的哭躲、方律海的怒气并未平息，反而加剧。最後方舟转过头，眼泪爬满脸的他以手掌抓住J毛掸，他哭喊：「不要打了！」

    满身是伤的他哭道：「为什麽你们说什麽就是不信我？我没作弊！我没有！」他从未说过谎，念书他也很认真，可为什麽身为家长的他们就是从来不满意、不信他？

    方律海用力了几下，但cH0U不回打人工具，他骂：「放开！」

    可方舟流着泪低下头摇了摇，因为他知道他放开後这棍子仍旧会落在他身上。

    「我说放开！」

    「我不要！」方舟也大了声音，他第一次如此大声的问出内心话，「我不要放手……你们为什麽宁愿相信别人也不信我……我就这麽糟糕吗？」

    他要的不过就很简单，不是吗？

    一顿为他下厨的饭菜；

    一场为他高兴的欢呼；

    一抹为他绽放的笑容；

    难道就这麽难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头上，方律海面对方舟的这般泣声询问并未放在心上，相反地还落井下石，「对！像你这种说谎成X、考试作弊的孩子这辈子人生注定无望！出去别说你是我生的，我没你这种小孩！」说完还碎嘴一句，「丢脸Si了。」

    却不知道这番话已成了一把无形的刀刃，直直往方舟x口刺。

    方舟愣然抬头望着被盛怒所掌控的人，眼眶蓄满泪却已不似刚刚如此激动。目光缓缓移动到不远处的方翔身上，见到对方避过自己的注视後，他沉默几秒尔後嘴角微微g起，随後他退了一步放开被自己手桎梏住的长棍。

    他不发一语的侧身走近方律海，走经对方身边上楼。

    他听见耳边传来陈美洋和方翔劝方律海别动这麽大的气，说着各种安抚话噢。

    一切一如既往，不曾改变。

    但这一次他不再称羡，回过头时的眼中只有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