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复查。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旅行吧。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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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便是常规的询问、测试，以及一系列的心理治疗。

    姜宁留在屋内接受心理治疗。而时穆白则是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心中满是不安。关上门前，他隐隐约约听到医生说催眠、电击之类的话。于是时穆白顿时紧张起来。自己没听错吧？电……电击？！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治疗方法啊！

    时穆白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姜宁这个病能不能治好，毕竟是遗传病，若想根治会很麻烦吧？

    他刷了一会短视频，视频中软乎乎的可爱小猫咪发出甜甜的叫声，可是仍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焦急。青年赌气一样把手机按息屏，揣进兜里。站起身，在走廊慢慢地踱步。

    时穆白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要不然自己也挂个号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了。在他二十四年的前半生中，从来没有因为外界的事情而感到过任何不安与恐惧。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难道说……是因为姜宁的事情吗？

    还真是好笑……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姜宁这家伙了？

    他一个人在走廊里胡思乱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姜宁已经接受完心理治疗，推开门走出来了。

    时穆白眼睛一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身材高大的男人脸色苍白，缓缓勾起一抹牵强的微笑，“挺好的啊，没说什么……”

    时穆白一眼便知姜宁在骗自己，他皱着眉，“实话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嗯……就、就还那样呗。”姜宁牵着时穆白的手，将时穆白的手包裹在自己暖暖的掌心中，两人十指交扣，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时穆白甚至有些指尖发痛。

    姜宁静默许久，看着时穆白那双迫切的双眼。他确认，自己还是无法欺骗时穆白。于是男人认栽似的叹了口气，一边牵着时穆白往医院外走一边向爱人小声说着：“医生说我的病没办法根治。”

    “唔。”时穆白听了这话，心里乱乱的。没办法根治是什么意思？姜宁一辈子都要这样了吗？做一个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精神病人，当一个被人嫌弃的疯子？

    他摇了摇头，“我不信。一定有办法可以治疗的。”说着，拿出手机，在百度页面搜寻着本市的心理医生。哪怕他今天约的医生已经是市内最好的医生了！

    “市里没有医生能治，那就找全国最好的医生。国内没有人能治，那就找国外的医生。”时穆白说的话倒是很积极，很平静，但发颤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姜宁心中酸痛，愣愣地说道：“宝宝…”

    他把时穆白拥进怀里，干涩的双眼流不出泪，可是他的心中却压抑得很，仿佛在下着一场永不完结的暴风雨。男人一遍遍的道歉，“宝宝，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

    他想哄时穆白开心，于是摸了摸爱人的脸颊，强撑起笑颜，试图打破两人之间不断蔓延着的压抑氛围。“宝贝，虽然不能根治。不过医生说，药物配合心理治疗还是可以缓解的，也不会经常复发……”

    男人话音未落，时穆白便冷不丁地插进一句话来：“那你有想过以后吗？”

    以……后？姜宁愣住了，说实话，他的确没有想过那么多。

    原本性情安静沉默的时穆白，此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语速飞快地冲着姜宁说：“怎么了？以后、未来。别和我说你从来没想过以后的事情。姜宁，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却给我一种感觉……”他顿了顿，“像是某种短暂的狂热。你对我的喜欢就只会保留一阵子。实话实说，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以后？”

    看着这样的时穆白，姜宁喉咙发涩，满腹的话都被堵在嗓子里。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我……”

    时穆白一反往常，他用手捂住男人的嘴，白皙修长的指腹在男人干燥的唇上停留。

    他那双幽深平静的眼直视着姜宁，直接利落地说道：“姜宁，我想和你有以后。”

    “我……不想你到老了还要吃药。”

    “虽然我也不是很懂这方面，不过……是药就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吧？你现在还年轻，可能感觉不到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老了之后怎么办呢？难道要我端茶倒水伺候你吗？”时穆白想了想那个场景，不由得失笑。青年的笑容美丽，让姜宁看得有些头晕目眩，他忽地产生一种即将落泪的欲望。男人去触碰时穆白的手臂，有些颤抖地握着爱人的手，将那微凉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一改往日沉默，喋喋不休的时穆白是那样陌生，可是也是那样熟悉。这就是……他从一开始，便深深爱着的时穆白。

    时穆白摇了摇头，“我可不想老了之后还要伺候你。这七年来，我被你欺负的还不够吗？明明是你追的我，结果一有点什么小事就要和我提分手。姜宁，可真有你的。”他埋怨地看了看姜宁，脸上有些不太满意的小情绪。姜宁闭上眼，不想让时穆白看到自己发红的双眼。男人声音沙哑，“以后不会了。不会再和你提分手了。”

    “这还差不多。”时穆白满意了，继续往下讲：“所以说啊。你要好好吃药，好好看病。每天保持好心情。医生我会替你找好的，我们找最好的医生来替你看病，一定会治好的。”他的脸蛋微微泛红，“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旅游吧？”

    “好。”姜宁柔声答应。

    “我想去看极光。”时穆白提议。一提到旅游，他有点兴奋起来了。他一直是老师与家长眼中的好学生，乖孩子。上学时的寒暑假基本都在家里学习或者外出补课。以至于时穆白长到这么大，竟然没怎么出去玩过！

    “好。”姜宁牵着时穆白的手，就像是牵着这个世界上他最珍视的宝物。

    “坐游轮去！”

    “好。坐游轮去。”姜宁笑了笑，这个笑容丑丑的，更像是哭泣。

    “嗯……我还想去爬山，在山顶露营，看日出。”时穆白回握住姜宁的手，语气轻松愉悦：“我们一起去，你不是有年假嘛，咦？姜宁，你……怎么哭了？”

    “啊？没有啊。”姜宁眨了眨眼，快速将自己的泪水抹掉。微笑着说：“你看错了。”

    “看错就看错吧。”时穆白小声嘟囔着。他筹划着出去旅游，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那么多，“我还想去滑雪。夏天就应该玩雪啊！嗯……去澳大利亚怎么样？我还不会滑雪呢，你会吗？”

    姜宁摇摇头，“我也不会。”

    “那我们找个教练，一起学。”时穆白笑起来。

    “嗯嗯，好。我们一起。”姜宁的语气温柔宠溺，他摸了摸时穆白额头细碎的黑发。在爱人的侧脸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以后我们干什么都一起。”

    两人手牵着手走着，像是两个小学生一样，幼稚地规划着未来。夏日午后金黄的暖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医院长长的、充满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