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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办公室lay (第3/3页)
那么接下来的烂摊子,也只能她自己收拾。 ◇53 到了别墅,荧踉踉跄跄下车,没进家门,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上,又点了一根烟,继续抽,魈后脚赶到,把警摩停在路边,跨下车,摘下头盔。 他黛色鬓发散落颈侧,又被风吹得飞扬,头盔压在臂下,步伐轻凌,却也稳健,一步快过一步,疾速走到荧的身旁。 骑行服包裹住魈全身上下,只漏一张俊美的脸,他眉头稍蹙,单膝跪地,金眸来回扫动,一遍遍检查荧的异样。 冷风呼啸,荧的金发纷飞着,有一缕发梢钻进她颤抖的唇间,欲坠难坠,还有一根发丝被火星烧灼,烫断,很快消失在风里。 狂乱的风声听得魈心烦,他胸腔里有那么一瞬冲动,想去把那支烟夺下来,扔掉,再把那飞舞的金发抚顺,一缕缕捋到她耳后。 但终是没有。 他克制下来,轻声问她,“还好吗?” 荧掀眸,与魈对视,看到他神情淡漠,却不似这初冬的冷,疏离中掩不住担忧。她没回答,掸了掸烟灰,压低声音反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1 魈垂下眼帘,“跟丢了,要回局里再查。” 荧心头一紧,呼出浓烟,青灰色的烟雾飘向魈,他闻不惯,却任其在自己面前缭绕,灼刺着感官,可仍不躲避,也无半分嫌色。 只有眼尾逐渐猩红,像被蛰了。 “不用查了。”荧暗自握拳,指甲扣进rou里,撒了个大谎,“我知道是谁。” 她把半根烟移到唇边,却没吸,夹着烟蒂的手指往天上点了点,诓他是钟离上头的人做的,随后极其轻微地摇了下头,示意别声张。 魈瞬间明白了,也信了,起身要去通知司机,荧却猝然摁住他手臂。 “别让钟离知道…”她心虚着说,“我不想再让他担心。” 魈微微发愣,卡在那没动,不拒绝也不答应。 荧明白他心里犹豫,握着他胳膊的手轻轻捏了捏,柔声安慰,“没事的,以后出门,你都跟在我身边,就不会危险了。” 话末,她勉强笑了,魈紧绷的面庞转瞬缓和下来。两双金色瞳孔,一柔一刚,交错着视线,烘得凉丝丝的空气都渐温渐暖,萧瑟的路边,树叶几乎落光了,裸露着光秃秃的枝桠。 1 似乎只有这一处像春天,像有了颜色。 片刻后他微微顿首,去路对面,司机还在纳闷什么人这么狂,敢追国安局的车?魈搪塞他,酒驾造事,已做处理,还嘱咐今天的事,无需汇报给局长了。 应付过司机,荧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起身要回家,刚上半个阶梯,眼前却蓦地发黑,脑子也晕,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倒,却并没跌落在地。 而是稳稳趴在了魈的后背。 荧略微诧异,他的背竟如此单薄,清瘦。 警服包裹下的肩胛骨微微凸起,有一丝硌痛,她像碰到了刺猬一样,下意识去躲避,但却动不了,才感受到双腿也被魈固定在腰间。 他带着手套,掌心轻而有力,背住她,一阶一阶地上行。荧渐渐适应了他的骨感,似乎不再硌得生疼了,魈大概…大概是只软毛的刺猬,她这样想。 而她自己,对于魈来说也是又软又轻,彼此像两片贴在一起的、薄薄的羽毛,轻轻飘着,飘进温暖的屋里。 ◇54 “魈…我自己上去吧。” 1 他并未松手,略微侧过头问,“楼上吗,哪间?” “二楼左手最里间。” 墙边,太阳光线被窗户切割,一格一格地在他身形上游移,忽明忽暗,唯独他肩膀上的金属标记始终耀眼,光彩溢目。 荧盯着他的肩章,卑微说道,“这样不太好吧,你可是人民警察,而我……” 是坐台小姐,是高官情妇,是不该他护在身后的对立面。但这话太过露骨,像噎在喉咙里的鱼刺。 难咽,更难吐。 魈阖眸叹息,默了数秒,自我厌弃似的沉声答复,“别想那么多了,我也不是你想像中的好警察。” 他这样一说,就如同喂她喝下一碗中药。 那根鱼刺是下去了,喉间却满满都是苦涩。 荧感受得到,魈的心里是热的,可安慰人的软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会变成这样不温不冷的一句,像是最沉重的兜底,兜住最难堪的下限。 1 她抿唇,脸埋进他脖颈。 到了房间门口,荧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 魈推开门,低头淡淡嗯,再抬头,才看到这是衣帽间。 “想起来了。”荧从他背后下来,说话没什么精气神,“我叫你来的,尝尝我做的杏仁豆腐。” 她的手指在衣橱里一件件划过,“…抱歉,今天应该吃不上了,晚上要和钟离一起参加酒局。” 魈困惑,凝声问道,“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要再去?” ——要去,她当然要去。 而且还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下午钟离已经应允了,她再突然变卦,势必会引起怀疑,查下去,追她车的到底是谁,做了什么,都将百口莫辩。 “我们两个一起不就好了,而且我猜,你本来得跟着去,对吧?” 她拿起一件淡紫色晚礼裙在身上比了比,同时心不在焉地回答,都没注意到,自己又把这件女装拿到了魈的身前,好像在让他也试试这条裙子呢。 他瞥到镜子里的自己,太怪了,换了个位置站,“我只是有些担心……” “你经常担心我。” 荧把礼服挂回去,挑出另一件粉裙,拿在身前,衬得她肤色更亮,而后侧过头望着他,嫣然一笑,“在机场接我那天也是。” 魈意外,“你…记得?” 她越笑越明媚,“当然,你提醒我的嘛,不会有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呢,后来那都是演戏,演得太真,连你都被我骗到了?” 这一串话,说得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也回答不上,最后只冒出四个字—— “没事就好。” 说完便离开房间,轻带上门。 门缝合上前的最后一瞬,他模糊看见荧正从落地镜中凝着自己,带着无法言喻的情感,吸引了他,不自觉与她对视。 2 她手中又换了条纯白纱裙,洁净而通透,细纱在灯光前微微闪烁,似乎镜中的荧已然身着这件了,美好而朦胧的身姿,是这规整、暗寂的房间中,唯一惹眼的生动。 不经意间,他关门速度迟滞下来,像在期望它能合得再慢一些,彼此能再多对视一秒。 镜中她忽而开口,字字句句都真挚地讲述着—— “刚才在桥上,我特别害怕,以为就要在那交代了,但是从对讲机听见你的声音,忽然就很踏实,你猜我踏实什么?” 荧的问题,让他有机会能停驻一会儿,能在思索的时刻,静静记下这一袭清丽白影。 “不只是庆幸你来救我,而是…如果真出了意外,帮我收尸的那个人会是你,魈。” 他咬牙听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名字。 尾音落下,魈无比懊悔,门把手都快捏断了。 ——早该关上这扇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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