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夜莺矩阵 (第1/1页)

    博尔钦非常奇怪，心想，你们让我过来，不就是为了研究巫力矩阵的吗？这张图，不就是巫力矩阵图吗？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怎么还明知故问地考我呢？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脱口答了。“这是一张……巫力矩阵图。”

    刚说完，她便发觉，自己的话极为愚蠢，这理所当然是一张巫力矩阵图，只要眼睛明朗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从老板娘手中拿过图来，仔细观察起来。这张图的矩阵分为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是无数圆圈组成的小圆团，下半部分是一个大圆团，也是由无数小圆组成，而这些小圆，又明显能看出，是由一个个小点勾勒而成。

    小点并非平整规则，而是微微有些上下起伏，如波浪拍打于海岸，破碎成一粒一粒。两个圆圈团如年轮般，有的地方窄，有的地方宽一些。

    博尔钦飞快在脑海中搜索，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张巫力矩阵图。

    掠过了无数模样相似，等级不一的图，又刷下了模样相似，等级同一的图。终于，她锁定了其中一张叫做“夜莺”的图。

    “可是，也不对啊。夜莺图是一整个圆，这里却又一大一小两个圆。”

    博尔钦每次陷入研究之中，都会喃喃自语。

    老板娘看看博尔钦，又看看其他人，眼神里眉飞色舞，满脸都是春风得意。

    虽没点明，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想说什么。她的意思不就是，瞧，我就说我看人准吧。还不赶紧卑躬屈膝，好好佩服佩服我！最好给我来个五体投地的磕头好了。

    博尔钦将图举起，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半晌，她终于问了一句。“这张图好奇怪呀，你们哪儿弄来的？”

    这时，那个爱吃的姑娘，咏莲发话了。“我画的。”

    博尔钦看着咏莲，目光锐利，表情严肃，之前那种少女身上特有的清纯靓丽天真无邪的气息全然不见了，现在的她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震慑之感。

    咏莲被她这么一看，反倒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是主人让我画的。”

    顾君寒见咏莲突然瑟缩，解围道：“我来吧。你瞧，主人指的就是我。这张图是我让咏莲站在驿站顶上画的，所记录的就是那一夜死去之人的位置。”

    博尔钦想了一下。“站在驿站顶上？那么，怎么会有两个圆呢？应该只有一个圆才对。”

    她想起了之前离开玉门关时，远眺看她跳舞的看客们的位置，确实是一个圆。一个圈，一个圈，组成的密密麻麻的实心圆。

    顾君寒提醒道：“之所有两个实心圆，是因为咏莲发现，客栈这头的尸体排列的方式和那大圆有相似之处。”

    不等顾君寒帮忙，博尔钦就把图对折了起来。“好厉害的画技！”

    博尔钦不由地惊叹起来。大圆正好和大圆内里的圆心重合了，不仅圆圈是重合的，就连连成圆圈的每一个小点都是重合的。

    博尔钦道：“咏莲姑娘，你确定这是画的？”

    听到有人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大张旗鼓，毫不掩饰地夸自己，咏莲有了信心，口灿莲花地说道：“当然了。当时我站在客栈顶着，只想着画大圆，丝毫没想起画小圆。等大圆画好许久之后，我才意识到客栈里的死……的人的排列，似乎与大圆中的某些部分有相似之处。”

    博尔钦又道：“相似之处？怎么看得出来啊？大圆是一马平川，小圆可是上上下下，又是客房又是楼梯的，相似之处在哪里呀？”

    咏莲被夸得迷迷糊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老板娘接口道：“哎呀，这还不简单啊。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嘛。我看好的人，还能有错？不过呢，咏莲这个能把看到的一切分毫不差记录在案的本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她在这方面天赋比别人高，也比别人努力。尔钦姑娘，你的识图能力也不差，只不过，控制和铸就之力，还需要千锤百炼而已。”

    博尔钦悄悄地倒抽了一口气，心想，老板娘可真是不予余力啊。

    她看了看周围，驿站里几乎所有人都聚过来了，仿佛就等着她发话了。她耸了耸肩。“好吧，这张图叫做双凤夜莺阵，属于夜莺阵的一种。都是用来压制巫力的。你们都听过夜莺的故事吧？”

    博尔钦期盼着在座所有人点头，却发现，他们都在摇头，都说他们没听过。“何止没听过，连夜莺是种什么都鸟都不知道。”其中，咏琪大声说。咏莲立刻瞪她，他撇撇嘴，耸耸肩，仿佛在说，我就是不知道啊，怪我咯？

    博尔钦咽了咽口水。她的心里，对顾君寒这一行人有了微微好感，不过，她还没有意识到。“夜莺阵的夜莺指的不是真鸟，而是神话传说中的宫廷鸟。传说是这样的，曾经有一只住在皇帝的御花园里的夜莺，它的歌声婉转动听，悠扬清脆，宫廷外忙碌的渔夫，穷苦家的小姑娘听了，一整天都便点亮了。可是，满宫上下，竟然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他们能听见那天籁之歌，只是不知道是谁唱的。”

    咏琪道：“哦，这皇帝可真够笨的。”

    博尔钦笑了。“是呀。直到别国来的使臣向他说明，他才发现，原来无比珍贵的夜莺就在自己的宫里。于是，他立即命人将夜莺找来，夜莺找到了，歌声响起，皇帝顿时感动地痛哭流涕。

    “从此以后，皇帝每天都会抽出午后的一段时间，听夜莺唱歌。越听越觉得，听不够。这时，之前那位别国使臣又来了，这次，为了讨皇帝高兴，他带来了一只珠翠满身的人工打造的假夜莺，这只夜莺的歌声竟然与真夜莺一模一样。皇帝高兴极了，夜夜听，日日听，真夜莺眼见境况如此，无奈极了，落寞极了，没过多久，就知趣地飞走了。假夜莺唱呀唱，时日长久，内里机关，全都使用过度了，几年之后，便再也唱不出来了。

    “假夜莺的歌声没了，皇帝也病了，病得很重，眼看着，过不久就要病死。一天夜里，皇帝突然看见了黑白无常守候在他的床头，为他倒数着。皇帝没有惊慌，他早知道，这一刻总会来的。他对黑白无常说，他想再听夜莺唱一曲，一曲过后，他们便可带他离去。黑白无常商量了一会儿，答应了。

    “于是，皇帝命人拿来了假夜莺，可假夜莺已经坏掉了，生锈了，无论皇帝如何摆弄，都一动不动，一支歌都唱不出。黑白无常等啊等，终于磨光了耐心，准备带皇帝离去。就在这时，悠扬的歌声从窗外传来。

    “原来，离开皇宫后，它游历各方，到处唱歌安慰他人，听说皇帝病重之时，它正好在离皇宫最远的天涯海角安慰淘洗珍珠的域名们，它不顾一切地赶回皇宫，翻山越岭，饱经风霜，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到。

    “真夜莺的歌声一到，皇帝全身上下的病气立刻消散，血开始回流，冰凉的四肢暖和了起来，体力有了，神智也清新起来。皇帝扭头看向黑白无常，正要向他们解释，却发现黑白双神早就变成一缕白烟，消失不见了。”

    顾君寒道：“你确定这是夜莺阵？”

    博尔钦道：“是有一些更改，但不会错的。就是夜莺阵。”

    顾君寒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他们身上为何没有尸斑，因为他们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