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艳乡村爱情史_起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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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疑 (第1/1页)

    高潮过后的余韵渐消渐退,床单早已被抓得皱巴。房间里是深入骨髓的寂静。

    他听着一股一股的心跳声时而有条不紊,时而乱了节奏。

    窗外只有浓郁的黑暗,他却看得眼也不眨。

    一只手摸索着打开抽屉,险些碰倒那昏黄的台灯,男人找出之前给他配备的手机,不熟练地摸索着开机键,手指抖动着找出通讯录。

    “吴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理智清晰的声音自手机内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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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处秋景正盛

    晨光沐浴在血红的枫叶之上,咋见之下,殷红嫣然闪烁,摇曳着,交相迭映,鲜艳绚烂。

    阳台处,端正的背影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洒落而下的日光在俊美的侧脸处投射出朦胧的光晕,长得繁茂的小叶赤楠被人执剪细细修剪。

    “康复的日子。”修剪的动作微微一顿。

    “是,吴先生问先生何时能够康复。”

    白衣风拂,卷落的枫叶也自舞动。

    “什么时候康复,自然是医生说了算。”

    最后一根枯枝也被剪落,他收起器具,眸目轻抬。

    风卷秋落下的枫情万种,红染金黄,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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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曙光踱步进了室内。男人魁梧的躯体却是蜷缩的。

    吴实缓慢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的一片空白。身上的无力感愈发严重,仿佛被泄去了精力。

    揉着眉心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开门,他不经意间与同时开门的人撞上视线。

    “早。”他与他微笑相望。

    吴实局促地看向地面,点了点头。不声不吭的越过人走进厨房。

    每次看到人,吴实都会不自觉想起之前隔着门时的场景,自那日之后都不自觉避开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知道不是对方的问题。

    他厌恶的,是他自己。

    一人在阳台憩息,一人在厨房烹饪,一如往常。

    砧板上放着被切得整齐的佐料,等待着水烧开的人静静伫立,男人的头有些昏沉。身上的麻痒与无力在最近反而变本加厉,只有意志还在模糊支撑着。

    手上一阵温凉的触感。

    惊醒,吴实下意识挥开,回过头与人面面相觑。

    “该关火了。”他轻轻说着。

    吴实这才反应过来,锅中的水早已烧开,匆匆忙忙关好火,思绪过来顾卿涵是想拍他叫他关火,再回头看着原本白净的指节上是刚刚被不知轻重打出的红痕。

    吴实避开他想离开厨房去拿药。

    “等一下。”后面的人又唤了一声

    还没走几步,吴实看着自己的手被牵住,身体一僵,指节上的红痕还在,他终究没有躲开。

    “一点痕迹而已,”他摇摇头,“还有件事,我听陆钦说了。”

    吴实抬起头,神情呐呐。

    “明天就是复诊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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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诊结果大概率代表了吴实照护工作的结束,毕竟不久后得回来,吴实提前回了院子里去打理。

    深重的木大门被打开,数月未归,院子里越发空旷,鸡鸭舍的笼子早已空了,笼门半开,是数月未清理的陈旧。

    他迈过杂草丛生的小路。进了屋,床铺上灰尘的厚重可见一斑,吴实拿着破布,一点一点擦拭着,从床架清理到窗台,不知不觉就擦到了窗边的躺椅。那是江琛生前常呆的地方。

    结婚后江琛也和吴实出去过,但那也是江琛最后一次出去。村子里随处可察觉到的异样眼神让江琛回来后的手都是抖的。脸上也是第一次在吴实面前失去了微笑。

    “阿……”

    “我累了,”他打断吴实的话语,“先回房了。”江琛脸上的疲倦让吴实止住了话语,沉默地低下头。

    高大的汉子蹲下,将落灰的躺椅擦拭得一丝不苟。

    将房子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不算焕然一新,但好歹能住人了。吴实拿起汗巾子擦着汗,顺带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漏出的水顺着硬朗的下颚滑落,喉结上下滚动,浸润水光。

    屋外的风声伴随着落叶的窸窣。

    听着这声,他似是想起什么。

    后院

    两棵枣树相对而立,吴实抬头仰望,那弯曲交错的枝干上一簇接一簇的殷红,煞是惹眼。错落的树叶切割着倾泻的日光,斑驳光影,高大的身影上点缀着金碎。

    枣树寓意吉祥,这两棵枣树也是吴实带着江琛种下的。成双成对,相扶到老。

    小时候的人在不经意间听到父母的私下对话。

    “咱这辈子什么都不求,阿实跟小琛能好好在一块,就知足了。”

    早已因为长久的歧视心智被迫早熟的人……即使当时再懵懂,吴实都明白是自己让父母遭受歧视与鄙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十八岁结婚,十年已过。一辈子,却已然成了奢望。

    他连父母最后的寄托,都没能完成。

    西风掠,丹枫落,锦绣画卷,秋黄岁。

    深红的果实被摇晃着坠落,就如同那早已逝去的往事,男人弯腰捡起。

    回去的路上,零零落落的枫叶铺地,深红、橙黄,铺得是时光,是岁月。

    他一如既往,弓着身子,低着头慢腾腾地走着。快到宅院,才终于稍稍抬起头,老远就看到门处倚靠着的人。

    朱红的大宅院落高高矗立,门口处的人愈发渺小。刮风下雨,天朗气清,似乎只要吴实出门,他就会守在那门处。

    吴实看着那人,轮椅并不影响他身板的挺直,只是目光遥遥望向远方,不知思绪。

    风声辗转扰动,枝叶翻飞,沙沙作响,一片片流淌,一片片落寞,交织拂动,纷飞缠缠。

    视线聚焦,轮椅向前滚动。

    “回来了。”他仰首,心甘情愿地仰望着人。

    他望着他,却往往失语。

    这些,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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