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喘得很厉害，厨艺一绝帅大叔；大叔，我想把你偷回去 (第3/3页)

就迎来了垃圾车的臭味炮轰。他们左边是一个菜摊，那里扔出来大段大段的玉米杆子，环卫工人正拿着个大铲子把地上堆成山的玉米杆子和垃圾往车里铲。这次顾云裴避不开，因为垃圾车旁边的路是他们进市场的必经之路。

    和紧紧蹙眉费力避开人群的顾云裴不同，鹿鸣对菜市场十分熟悉，他知道哪个rou摊的猪rou最新鲜，知道哪个菜摊的菜最便宜，知道哪个鸡鸭档会缺斤少两，知道哪个熟食铺买叉烧rou还会额外送上一只卤鸡蛋。

    一向抠抠索索的鹿鸣这次买了很多rou菜回家，顾云裴提着两个大袋子走在他旁边。顾云裴最初只知道鹿鸣会做饭，却没想到他的厨艺这么好。

    他帮着鹿鸣料理食材，洗洗菜，剥剥蒜皮，切切红辣椒什么的。

    鹿鸣做的第一道菜是油焖大虾，将顾云裴仔仔细细挑去虾线清洗好的大对虾接过，在锅里的油烧至半热时下进鲜虾，翻炒待大虾转色立即捞出，往热锅里投进切成碎末的姜和蒜，炒至喷香后再次扔入大虾，辅以三茶匙白糖，两勺生抽，一勺半料酒，加水用铲尖轻压虾身，盖上盖子小焖一会，勾上薄芡，盛到瓷盘，撒上碧绿的小葱花。

    焖好的对虾色泽鲜亮，勾芡之后更是让虾从头到尾都泛着层晶亮油光，小葱点缀其上，翻炒时的汤汁透过剪开的背部线渗入其中，更加入味，大虾的鲜甜与汁水的咸香极好地融在一起，小小的厨房更是让被姜蒜爆过的鲜虾的香味无限放大。

    “咕咚——”顾云裴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大叔，你做的虾看起来很好吃，我可以先尝一个么？”

    “嗯，你尝尝，刚从油锅里捞起来的，小心烫。”

    紧接着第二道菜是麻辣水煮鱼，买菜时鹿鸣就提前问过顾云裴能不能吃辣，确定能吃后才决定要做这个菜。

    鹿鸣刀功极好，宰杀清洗后的鲈鱼放在案板上，被他切出片片均匀近乎透明的薄片，加入蛋清料酒淀粉盐拌匀，热锅投入红辣椒花椒、姜蒜桂皮，撒上盐和白糖，再加两勺豆瓣炒热，鱼头和鱼排不要浪费，先入锅翻炒，再放入豆芽和青笋，烫熟后捞到一旁备用，扔入拌好的鱼片，轻轻拨炒，盛出鱼片后，另炒热油，加入红辣椒和花椒，将炒好的热油轻轻淋到鱼片上，立即就滋啦滋啦地冒热气。

    顾云裴刚刚尝了一只大虾，鲜香清甜还留存在口中，下午吃了块蛋糕的他原本一点也不饿，可是当辣香可口的水煮鱼出炉后，他只感觉肚子疯狂传来擂鼓声。

    “大叔，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厨房的窗户没有关，刚刚的油焖大虾早已把左邻右舍的馋虫都勾了出来，现在再来一个更加浓香的水煮鱼，王婶和她小孩以及张妈和她孙子都被香得受不了，几人闻香而动，眼巴巴凑到鹿鸣的小扇窗户前。

    “小鹿啊，你这炒得都是什么啊？我的天啊，真真香死个人咯！”

    “是啊，鹿老师你这还让不让人活啊？我的乖孙一直哭着闹着要吃大虾呢……这个时候菜场都收摊了，你让我上哪买去啊？”

    “小鹿，平时你都不舍得多买点rou，这是你哪家的有钱亲戚啊？他来了，你终于舍得吃点好的啦？”

    “mama，mama，我饿！……我也要吃水煮鱼！……”五岁的小孩还没窗户高，被王婶抱在手臂上，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垂涎欲滴地死死看着那盆滑嫩香辣的水煮鱼。

    “大叔，这鱼片好嫩，烫得刚刚好，上面的花椒辣椒我都一起给吞了。”顾云裴在窗外四人如狼似虎的吃人目光中，十分享受地夹了块被热油浇淋得直冒白气细嫩醇香的鱼片。

    “小心点，别烫到舌头。”鹿鸣笑眯眯地看着故意炫给窗外几人看的顾云裴。

    很快，鹿鸣开始做第三道菜，切好并用料酒酱油蒜腌拌好的排骨放入打好搅匀的鸡蛋液中，将均匀裹上蛋液的排骨投入热油锅，先慢炸捞出，油烧得更滚时再快炸一次捞出，将锅中油倒出，加入蒜末红椒末、排骨、花椒盐、五香粉轻炒，盛出再撒上葱花。

    “大叔，当你的伴侣一定很幸福。”顾云裴已经彻底为鹿鸣的厨艺给折服了。

    有了这三个菜还不算，鹿鸣还做了个素菜的荷塘小炒，见顾云裴一通彩虹屁把他的厨艺给夸上了天，很少被人夸过的他只感觉心里美滋滋的，于是又炒了盘茴香小酥rou，想着就算顾云裴等下吃不完，也可以打包回去当夜宵吃。

    小圆桌被五盘菜挤得满满当当，窗户外还回响着“造孽啊！谁家做的菜香死个人，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啊！”之类的话，顾云裴已经把餐桌礼仪给远远抛开，他一边迫不及待夹了块金黄流香的排骨放入口中，一边不厌其烦地夸着：“大叔，你知道吗？我爸从五星级酒店挖来的大厨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夸张了哈。”鹿鸣基本没做过菜给外人吃，因此也是第一次接收到真实的反馈，但他认为这只是顾云裴过分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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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骗你，舌头我都想一起给吞了。”外焦里嫩酥脆无比的小酥rou一咬即化，既可以蘸番茄酱又可以蘸辣椒面，可甜可辣，就算把一整盘吃完都不会腻，顾云裴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合口味的菜了，“大叔，你是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的？”

    “我五岁就开始学做菜了。”鹿鸣用公筷给顾云裴夹了块藕片。

    “你爸妈呢？怎么这么小就让你做饭？那时你都还没灶台高呢。”顾云裴想到自己五岁时游走于各种兴趣班钢琴围棋奥数班之间，忙得一刻没停歇，而小小的鹿鸣却是早已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我爸在外面打牌，我妈忙着照顾我弟。至于炒菜，有那种小板凳，那时我就搬个小板凳放在灶台前炒。”说起过去，鹿鸣清亮明净的浅褐色眼眸染上一层雾蒙蒙的浅灰。

    “大叔的爸妈真恶心，有没想过那么小就逼你做菜，什么刀啊油啊都是很危险的。”顾云裴直言直语，毫不客气地指责鹿鸣爸妈，他不停给鹿鸣夹菜，直到他的碗里堆了小山似的鱼片和排骨，“大叔你多吃点，也难怪你做饭那么好吃，你这都做了二十多年了。”

    “你再夸我，我就要飘上天了。”

    直到考上大学离开那个糟糕的家以前，从五岁到十七岁，都是鹿鸣给爸妈和弟弟做饭，但是他从来没有听到哪怕半句夸奖他厨艺好的话，听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指责和辱骂，所以此时的他表面说着让顾云裴少夸几句，心里却像是撒了蜂蜜，甜甜的。

    他并不是他爸妈眼中一无是处的废物……在顾云裴口中，他有责任心，上课教得好，厨艺好，做菜好吃……

    顾云裴戴上手套低头给鹿鸣剥虾，他抬头，墨黑的刘海下滑挡住他斜飞入鬓的剑眉，幽幽凤目像漩涡般席卷起不知名情绪，“真的，大叔，我现在不仅想请你给我当老师，简直还想把你偷回去给我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