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重生躺平后被日了_烽火江南补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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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江南补字 (第1/1页)

    转眼入夏,雍和二十五年的京城,一滴雨没下,京城外良田干涸,春苗尽数枯死,一场大旱近在眼前。

    然而千里之外的江南,暴雨连下一月,终于是冲毁了沧澜江的堤坝,下游的城镇悉数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又逢疫病,一时饿殍遍野,死尸无数,漂浮在曾经飘满了画舫的金水河上。

    两江总督魏思源惊恐之下,瞒报灾情,截杀流民,不许一点灾情传到京城去,免得丢掉了自己的乌纱帽。流民无路可逃,一时成为了暴民,入了江南臭名昭着了匪寨——龙头寨。

    龙头寨位于沧澜江江心的一处小岛上,小岛形似龙头,占据天险,易守难攻,江南匪患猖獗,除了官匪勾结,龙头岛居功至伟。

    里面全是些杀人如麻的土匪,可不是什么逃灾避难的桃源乡,寨中只要青壮年,妇女儿童一律入寨为奴,流民倒是才出虎xue,又入狼窝。

    魏思源丧心病狂的所作所为,如今就摆在封琰的桌案之上。

    听风观雨楼内,封琰轻叩着桌案,这是他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魏思源出身江南望族——陵垣魏氏,在江南算是个土皇帝,前世他起兵造反,四地狼烟起,这怂货帮着龙头寨大当家江放自立为王。他不善水战,在江南倒是折了不少兵马。

    魏思源除了溜须拍马,就是个草包,前世平息江南的水患的人,如今可就在他府中躺着。

    谢铮这个蠢货,自己的功劳被个蠢货摘了桃子,还被泼一身的污水,若非他料理了江南乱局,江南生乱,哪有时间休养生息,江放怎会与他打了两年都没缺过粮草。

    刚刚传回密报,他安插进江南的人,都被无声无息的清理掉了,魏思源政绩民生不关心,结党营私倒是很有一套,现在还不到动干戈的时候,江南还得徐徐图之。

    被封琰骂得狗血喷头的谢铮,如今心头也并不轻松。

    他一个人重生,当然还是改变不了老天爷降下的惩罚,这几日的梦里,全是上辈子下江南途中看见的尸体。

    有一具白骨还伸出手,睁着两个血洞看着他,嘴中还是凄厉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谢铮被白骨的尖啸吓住,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然穿着前辈子死前的囚服。

    紧接着,满地的白骨生出血rou,狰狞着扑倒了他的身上,撕咬着他的血rou,像是要用他的血rou,来补全他们缺失的,可他一个凡夫俗子,哪有什么无穷无尽的血rou可供他们分食呢?

    谢铮从乱梦中惊醒,又是一夜未眠。

    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终于有流民千里跋涉到京城,满怀希望地敲响了登闻鼓,受完刑罚之后,呈上万民请愿的血书。

    朝野震惊,今上沉迷修仙已经有些时日,如今朝中乃是外戚李相管事,李相在工部上下挑选了一番,全是些担着光领俸禄不干活的富贵公子。

    如今的江南,红莲火狱也差不离了,地头蛇,恶土匪,还有即将造反的暴民,哪家世家公子愿意接这样的差事,只怕是有命去,没命回。

    这个当口,镇南王封琰竟是出来领了这个差事。

    李相自然是不愿,封琰手握黑甲军,再把人放到江南去,江山不稳啊。

    兵部尚书文渊却是又站了出来,说他得到密报,江南两江总督魏思源疑似与水匪头子勾结,想要造反!

    造反,这还了得。

    李相尽管知道魏思源那个汲汲营营的蠢货绝无造反的胆子,此时也是骑虎难下,他封琰出兵是要保龙姓江山的,你不让他出兵,是何居心。

    李贵妃娘娘生下的九皇子可还没当上皇帝呢。

    于是,镇南王封琰即将带兵平息江南匪患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上京告状的流民也没搞明白,他们明明告的是水患,怎么就变成了匪患?

    谢铮到是搞明白了,封琰这家伙是想借平匪患之名,直接陈兵江南,直接吃下江南这块肥rou,魏思源直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造反”了。

    造反是要诛九族的,魏思源看来活不了多久了,封琰手上的黑甲军可不是吃素的,前世这人费经心思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是他这辈子的报应吗。

    谢铮咧嘴一笑,不用他报仇就能有报应,看来躺平这个决定好啊。

    封琰准备怎么办,直接屠尽江南官场不成,可这样江南水患怎么处置。如今,工部可全是草包,哪里有人才可用呢?

    江南世家同气连枝,他这位主子,如果杀了魏家,如何服众接下来的世家。

    想到这儿,谢铮猛地一拍脑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对啊!这关他什么事,他只是大周朝一个可有可无的从八品小官而已。

    这天下要起兵祸了,他得赶紧回家收拾一下,带上自己的家人找个地方避祸才是。

    宁州,有着塞上江南的美称,就那里吧,瞬息之间,谢大人连自己要逃难到哪里都想好了。

    说干就干,谢铮在自己寝居里看了一圈,发现住了小几月了,也没什么心爱之物,眼珠一晃,恰好看见那副《风雪归樵图》,那一日后,封琰就把这副真迹送到他房中,不知处于什么心理,这些日子,谢铮一次也没敢多看。

    画中:大雪封山,遮天蔽日,樵夫打柴归来,背篓空空,身形细瘦,不知能否熬过这个冬天。

    寥寥几笔,巍峨雪山之下挣扎求生百姓,尽在此图之中。

    谢铮想起自己的恩师的谆谆教诲,恩师因病早逝,若是知晓自己如今如此颓废,会不会气得将他逐出师门。

    谢铮没敢再看,迈步出了倚竹轩,房门关上后,带起一阵风,将画吹得飘起,画中的樵夫扭曲成一条线,像是被拦腰折断了。

    谢铮本想着直接去找封琰谈谈,想了想,觉得空着手去不太好,先拐去了王府的厨房,刚好邓大厨有一盅熬废了的鸡汤,不好端上去给主子享用,本想着自己喝了,被谢铮一哄,就转手给了谢铮。

    空手套鸡汤的谢铮临临走前还许诺:“邓大哥,下次我就把我家后院那瓶埋了十八年的桃花酿送来,您喝了就知道了!”

    邓大厨瘸着一条腿,爽朗一笑:“那谢老弟你可别忘了。”

    这个黑脸壮汉,从前跟着封琰上战场,瘸了一条腿后,没离开黑甲军,倒是干上了后厨的工作,听说邓大厨以前是杀猪的,上手倒是也挺快,一条腿,比别人两条腿的还灵活,倒是意外跟清风朗月一般的谢铮合得来,不过谢铮跟谁都合得来,邓大厨为人爽快,厨艺又好,谢铮一声邓大哥叫得真心实意。

    若是离了王府,就没有邓大厨的大猪肘子吃了,一会儿转回来给谢翎带一只回去。

    谢铮提溜着鸡汤,一路晃到了封琰的书房,听风观雨楼。

    上一次没来得及细看,如今站在着楼下,到真是巍峨极了,飞扬的檐角上雕飞龙,口中涎珠,院落呈现合抱之势,将天下风云变幻收拢其中。

    院门空空,谢铮却没有直接擅闯,静立了一会,才有蒙面侍卫自暗处飞身而下。

    暗卫一抱拳,“敢问谢大人,为何来此?”

    谢铮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温和无害地开口:“这位大哥,听闻王爷近日劳累,这不,我亲自熬了一盅鸡汤,特来献给王爷。”

    暗卫小哥睥睨了谢铮一眼,封琰不好女色,也没娶妻,王府没有女主人,也没有姬妾,暗卫小哥还从来没有直面过送汤争宠的戏码,一时有点懵逼,然后就是无语。

    这样的小事,竟然也要来打扰王爷,王爷这些天为着江南的事烦着呢,可想起上头的命令,只得认命地进去通传。

    谢铮依旧笑吟吟地立在原地,看着暗卫走进去了,也没有变一下脸色,很有唾面自干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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